兜兜转转已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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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成一个习惯，或许需要几年，或者几十年。十几年来，我养成了一个习惯，生日的那天下午，我会偷得浮生半日闲。一首曲子，半包烟，一杯茶，半壶酒，在独处中审视自己，审视岁月，审视生活。

今年的生日，陪伴自己的有烟有茶没有酒，不是因为腰里没酒钱，而是因为没有了独酌的兴致。对于生活而言，最不能丢失的可能是兴致，春山探幽靠的是兴致，泉边煮茶凭的也是兴致；半山听雨靠的是兴致，空谷寻兰凭的也是兴致；寒江独钓靠的是兴致，雪夜访友凭的也是兴致。值得庆幸的是，两鬓微霜之际我还有读书习文的兴致，让我的岁月里多了几分清寂；老眼昏花之时我还有喝茶听曲的兴致，让我的生命里少了几分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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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生命行程是一个兜兜转转的轨迹，我也概莫能外。1997年参加工作，我在卢医初中任教了五年。从2002年秋天开始，我在农村小学呆了十九年。2021年秋期，我再次回到了卢医初中任教，再次回到了工作的起点。兜兜转转之间，差不多把我生命的三分之一转丢了，和人生芳华一同丢失的，还有我的轻狂，我的孤傲，我的浮躁。

当年的同事一部分退休了，一部分调走了，工作环境也发生了很大变化，行走在校园中，我时常会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我时常在深夜里疑惑：卢医初中是不是我工作的起点，也是我工作的终点？或许，卢医初中是我再次离开的一个起点？生活的魅力，可能就在于它的不可预知。如果一眼就能把余生看尽，生命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哪里是起点哪里是终点，真的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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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一年了，我所写的文稿屈指可数，工作忙和心里烦都是我为懒惰找的托词，都是我对自己纵容的借口。静坐如枯木之际，我总在想：在习文之路上兜兜转转了二十多年，算不算不务正业？扔掉秃笔让残生荒芜算不算堕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遵从自己的心性地活着，都不算是对生命的浪费。

三天前，听王俊义老师讲课，他说每个人的血液里都有一些固执的因子，那些因子或许是做官，或许是经商，或许是写作……我的血液里或许就有王老师所说的写作因子，余生，我还会在文路上徘徊，还会在字里行间跋涉，还会在为文路上兜兜转转。

我曾和朋友开玩笑，说减肥的秘诀是写稿子，因为写作之时需要搜肠刮肚，我能一直保持清瘦的体态就是一个明证。写到此处，我想起了这么一句话：“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生日过后，暑假就要来了，我会继续写我的小说《云山苍苍梦如烟》，写我谋划了许久的匠人系列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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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郭成志，男，生于1977年，河南省镇平县人，任教于镇平县一所偏远的农村中学。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有散文集《抚梦而歌》《长满青苔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