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请周总理吃饭,只有两个菜,总理对他夫人大笑:你和小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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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6月3日,北京市和全国的文艺界朋友们为老舍举行了隆重的象征性的骨灰安放仪式。这天邓颖超也早早地来了,她紧紧地握着老舍夫人胡絜青的手说:“假如恩来还活着,他今天会第一个来!总理生前经常提到老舍的名字,他十分想念老舍。我今天也是特意提前来的,为的是也代表恩来出席老舍的追悼会,是替他来行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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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絜青

邓颖超还对老舍的孩子们说:“你们的妈妈很了不起,她是一位坚强的女性,你们要好好照料她,并且要向她学习!”

周恩来和老舍的友谊可以追溯到1938年,当时国民党政府迁都武汉,专门成立了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并邀请周恩来出任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副部长。周恩来便在武汉广泛接触文艺界进步人士,团结他们一致抗日。

不久以后,周恩来打算组织一个全国性的“中华文艺抗敌协会”,以便利用文艺的形式唤起民众抗日。该让谁当这个组织的领导人呢?这个人既要有相当高的文艺水平,又要具有一定的组织能力,周恩来很快想到了老舍。

当时老舍正在冯玉祥办的《抗到底》杂志当编辑,经过周恩来和冯玉祥再三协商,冯玉祥终于答应放人,老舍也欣然从命,就任“抗敌文协”总务部主任。此后他在周恩来的领导下东奔西走,将工作做得有声有色,吸引了许多有名望的文艺界人士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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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

不久以后,周恩来向延安发了一份电报,向毛泽东报告说他将邀请老舍访问延安,希望毛泽东能够在百忙中抽出时间会见老舍。在周恩来的安排下,老舍跋涉数千里来到了延安,受到了中共中央的热烈欢迎和毛泽东的亲切接见,毛泽东握着他的手说:“你是周恩来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为了抗战,我们走到一起来了!”

在抗战的这段日子里,通过与周恩来的多次亲切接触,老舍对中国共产党的认识逐渐加深,他曾感慨地说:“这就是共产党,没有别的。就是大公无私,为国,为民!对每个人都热情关注,目光四射!”

1946年,老舍作为访问学者,应邀去美国讲学,这一去就是3年。在这3年里,国内的形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周恩来一直没有忘记这位老朋友,1949年7月6日,全国文艺工作者代表大会在北京召开,周恩来在会上对大家说:“现在就差老舍先生一个人了,无论如何要请他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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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

根据周恩来的提议,郭沫若、茅盾、周扬、丁玲、阳瀚笙、曹禺、田汉、冯雪峰等30多位文艺界名人联名写了一封邀请信,在这年10月寄到了旅居在美国纽约的老舍手中。当时老舍刚做完阑尾炎手术,身体还十分虚弱,但他看到信以后非常激动,立即从美国乘船回国,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1950年5月28日,北京市成立文学艺术工作者联合会,周恩来亲自出席,他在会上说:“老舍先生是享誉中外的大作家,又是北京人,长期与我党合作,是一位爱国的知识分子,建议选举他为文联主席。”参会者一致表示同意,最终老舍顺利当选为北京市文联主席。

1950年7月14日,周恩来在中南海西花厅宴请老舍,并用家乡菜红烧狮子头、霉干菜烧肉、虾仁煮干丝和黄桥烧饼招待他,席间周恩来对老舍说:“你是写作高手,希望多为人民写作,写自己熟悉的北京,写出北京的新变化,相信你能写出好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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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

老舍告诉周恩来,自己打算写一部以龙须沟的变迁为题材的话剧,通过新旧社会对比,歌颂毛主席、共产党和新政府,为了写好这部剧,他还打算第二天就去龙须沟实地采访,周恩来听后非常高兴地说:“对,对,一定要去,等着看你的新戏!”

老舍的《龙须沟》完成后,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却不敢排演这部话剧,他们有两大顾虑:一是青年艺术剧院刚刚上演了《保尔·柯察金》,建国初演苏联的话剧是时髦;二是抗美援朝战争打起来了,这时排演《龙须沟》怕脱离实际。

周恩来得知此事后,他先是仔细地看了剧本,然后旗帜鲜明地支持《龙须沟》上映,他说:“《龙须沟》也有现实意义嘛!百花齐放,多方面反映生活,这种好题材的作品对于巩固人民政权大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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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龙须沟》

周恩来的话一锤定音,《龙须沟》很快在全国公演了,它受到了全国观众的热烈欢迎。1951 年春天的一个晚上,《龙须沟》在中南海怀仁堂演出,演出之前,周恩来拉着老舍的手走到坐在第一排的毛泽东身旁,毛泽东很高兴地和老舍握了手。

正是在周恩来的支持和鼓励下,老舍的创作热情高涨,一发而不可收,他又连续完成了《方珍珠》、《西望长安》、《茶馆》等佳作。当时剧院的同志经常听到老舍说一句话:“总理又给我出新题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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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茶馆》

在一次座谈会上,老舍提出要去新疆石河子地区体验生活,他的话音未落,周恩来就打断说:“你年纪大了,腿脚又不方便,不一定跑那么远去体验生活。可以选近一点的地方,也可以不蹲下来,走马观花也是一种方式。噢,我打断了你的发言,对不起,请接着谈!”

老舍假装生气地对周恩来说:“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什么?”

1951年春天,52岁的老舍有一天穿着一件羊皮筒子去参加一个周恩来主持的会议,周恩来在会上问他:“老舍先生,你这时怎么还穿着羊皮筒子?”

老舍回答说:“我住的房子是老北京的四合院,房间里都是方砖铺地, 夜里又冷又湿,我的腰部已经受寒落下毛病,所以我还得穿羊皮筒子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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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和家人

周恩来得知这一情况后,马上让秘书给北京市委打电话,要他们设法改善老舍的居住条件,最好是在室内用木地板换掉方砖。在周恩来的督促下,工作人员很快就把老舍家里的木地板铺好了。

此后周恩来对老舍的身体更加关心。1959年,有一次周恩来来到老舍家,当他了解到老舍前些日子得过一场严重的气管炎,现已有所好转在家休养时,他马上严肃地对胡絜青说:“我现在要批评你啦,发生了这样的事,为什么不向我报告?”

胡絜青不好意思地说,自己当时没想到这些。周恩来于是再次向她强调:“以后不管老舍得了什么病,你都要马上向我汇报!”

这天周恩来和老舍聊了很久,老舍郑重地向他提出了自己想要加入中国共产党的请求,周恩来坦诚地对老舍说:“你要求加入中国共产党,这是进步的表现,我们欢迎。不过从社会影响来说,你还是做党外民主人士好,那样作用会更大。有些事我们自己的同志说不方便,你是著名作家,但不是共产党员,在国内更能发挥别人无法替代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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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和老舍交谈

老舍听后欣然接受说:“肝胆相照,知我者中国共产党也!我虽不入党,永远跟党走!”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6点,周恩来的肚子饿了,他便开玩笑说自己要亲自下厨房找饭吃。老舍马上出来对胡絜青说:“快吃晚饭了,我们要留总理吃饭。”

但老舍夫妇平时生活简朴,晚餐一般都吃面条、喝粥,家里没什么好菜,此时上街买菜也已经来不及了,胡絜青急得满头大汗。周恩来见到这种情形后连忙说:“你们不要专门准备,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没过多久,胡絜青匆忙端上了一盘炒鸡蛋和一盘干鱼,周恩来看到这两道小菜后,对胡絜青开玩笑说:“你和我家小超一样,知识分子出身的,不太会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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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和胡絜青

周恩来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吃得津津有味,他还边吃边说:“吃到这样的菜已经很好了。当年我们长征,吃不饱,吃不好,有时只能用树皮草根充饥。到了延安,那里仍然很艰苦,喝小米粥,啃玉米窝窝头是常事。艰苦奋斗,永远是我们共产党人的本色!”

1966年8月24日,老舍不幸去世。他在临终前留下的唯一一句话就是:“总理最了解我,总理最了解我……”

周恩来得知这个噩耗以后,痛心疾首,无限惋惜。1966年国庆节,周恩来在天安门城楼上对北京市副市长王昆仑说:“老舍先生是我请回来的,把老舍先生弄到这步田地,叫我怎么向社会交待呀?”

老舍去世以后,周恩来马上想到了要保护革命老干部和爱国民主人士,在老舍去世的第5天,周恩来亲自签发了一份应予保护的干部名单,囊括了100多名党和国家重要领导人以及爱国民主人士,后来这些人大多得到了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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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段日子里,胡絜青的日子也不好过,她有时候也不想活了。这时有一个学生对她说:“家里的电话不要拆,如果有别的造反派再来,你就拨这个电话号码,我们马上就会有人来。”说完就递给她一个写有电话号码的小纸条。

学生还告诉胡絜青,她可以到银行提取老舍先生原来存在银行的8万元稿费以补贴家用。后来胡絜青才得知,这些全是周恩来的安排……

1975年,病重的周恩来住进了305医院,有一天,他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到北海公园散步,他们走到北海的仿膳饭庄时,特意请饭庄做两道素淡的菜。周恩来在吃饭时看到饭庄店面牌匾上的“仿膳”两字下边的题签“老舍”已被人挖掉时,就对身边一位老服务员说:“你知道这字是谁写的吗?”

还没等服务员回答,周恩来就说:“还是应该把老舍的名字补上去。”在周恩来的指示下,饭庄很快补上了“老舍”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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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膳饭庄

1975年8月24日是老舍去世9周年的忌日,这天周恩来又一次在北海公园散步。他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默默地望着湖水出神,几分钟后,他问身边的工作人员:“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工作人员不明白周恩来的意思,只好说不知道,周恩来缓缓地说:“今天是老舍先生的忌日!”

然后周恩来又问:“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工作人员回答:“有所耳闻,但不详细……”

周恩来坚定地说:“我知道!我详细地说给你听!”

也许这些话在周恩来心里已经憋得太久,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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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的周恩来

1995年,胡絜青在90高龄时,亲手写下了一首赞美周恩来的诗:

无儿无女无分文,为理为善为人民。

聪颖机智操巨细,宇宙声誉是全人。

这幅墨宝现在被珍藏在江苏淮安周恩来纪念馆,可以说是两位伟人友谊的最好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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