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无眠小夜曲

文/小河

一阵微风从水面划过，穿过园中几棵柳树，拂窗而入。月光破开云层，像美女滑落的面纱，倾泻而下，让世界撇开白日的烦躁，在它的香泽中安然入睡。一声凄厉的猫叫却打破了这幽长宁静的夏夜，持续了大概半刻钟的时间，急促而不安。

我坐在窗前的罗汉床上，任伏案上燃尽的香灰堆叠成一座小山。楼下忽明忽暗的路灯，努力发出昏黄的微光，刚好引来几只躁动的蝇蛾环绕飞舞。

路灯下几名醉汉，他们互相搀扶着，用外人无法理解的语言倾诉者自己的感情。野猫被惊动得从草丛噌的一下窜了出来，左右环顾，直到看见醉汉的身影消失在夜色深处，便缓慢垂下尾巴，舔了舔爪子，从路灯下缓缓走过，留下一道影子，越拉越长直到慢慢地消失。

夜色以一种最柔和的方式轻抚你的内心，就像晚风掠过湖面，就像细雨打湿花瓣，让你不知不觉沉浸其中。当你卸下白日的伪装，手托着下巴伏在窗边，慢慢品味花园中飘来的幽幽暗香，接受柔美月光的洗礼，一切烦躁和不安便都隐没在它的幽静之中了。

夜色如酒，醉人更勾浓愁。如丝般的愁绪，在夜的温床上慢慢地发芽生长，然后在孤独者的心上开出一朵洁白的花。

对面楼道伴随着夜归人的脚步，灯光一层一层的亮起，然后再渐渐的依次熄灭，恢复平静。在这无声反复的演绎中，讲述着为生计奔波者的无奈，和纵情夜色者的空虚与不安。

生活也许有时会让你像乱舞的飞蛾，围着目标一直打转，却总也达不到它。也许有时会让你像孤独的流浪猫，在夜色中舔舐自己的爪子，然后留下一道倩影，默默地消失。也许会让你像不停亮起又熄灭的楼灯，无奈，但却是你回家唯一的路。

我关掉室内的灯光，静静地躺在床上，顺着窗帘之间的缝隙，望着窗外的月亮，却迟迟无法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