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随国民党赴台,妻子苦等50年,76岁时重逢:丈夫身边多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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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文杰,山东青岛人。1949年跟随国民党撤退到台湾,后来在台湾结婚生子,还开了好几家公司。1989年,许文杰联系上了老家的妻子邓香蝶,后来告诉她说,“我在台湾又娶了老婆,你等我十年,我十年后再回去。”

老兵随国民党赴台,妻子苦等50年,76岁时重逢:丈夫身边多个女人

图:败退台湾

从许文杰的名字就能看出来,父母想把他培养成一个有文化的人,实际上也确实如此。许文杰和原配邓香蝶的家境都不错,两人是发小,在同一所学校念书。后来,家里人给他们订了娃娃亲。定亲后没几年,邓香蝶就不读书了。

1940年,19岁的邓香蝶嫁到了许文杰家。当时,许文杰的父母都还健在,兄弟五个。由于许文杰家族大,规矩多,刚嫁进来的那几年又没分家,邓香蝶受了不少罪。3年后,许文杰从家中分出来单过,邓香蝶的日子才好过一点。

由于许文杰一直在念书,结婚后,他还是当地小学的校长,在国民党区公所工作。1949年,青岛解放前后,许文杰经常在市区一待就是一星期。直到有一天,青岛快要解放,许文杰突然回了家。当天晚上,国民党的电话打到家里。第2天早上,许文杰没吃早饭就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那一年,许文杰27岁,邓香蝶26岁,儿子4岁,女儿刚满100天。

青岛解放后,邓香蝶迟迟没有见到许文杰的身影,他就托人去找。回来的人告诉她说,“有人看到许文杰上了去台湾的船”。后来又有人说,“许文杰从船上掉到海里淹死了”。听到这么多的坏消息,邓香蝶感觉天就像是要塌了一样。那个年代,家中缺少壮劳力,孤儿寡母的日子可想而知。

当时,许文杰的父母已经老了,需要五个兄弟轮流奉养,没想到婆家人根本不心疼这对孤儿寡母。家里的农活,从来都是邓香蝶自己干的。一个女人家,拿着一个锄头,还没有把地耕完一遍,邻居家的地都已经发芽了。没人帮忙带孩子,邓香蝶只能把儿子放在地头,把女儿绑在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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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0年代农村孩子

那几年正是邓香蝶日子最苦的时候。一边有老人需要奉养,一边还得拉扯两个不懂事的孩子。有时候,在地里干着干着活就哭了起来,把嗓子哭哑了,眼泪哭干,缓过神又得拿起锄头接着干。邓香蝶不种粮食,两个孩子吃什么?

几年后,邓香蝶仍然没有收到许文杰的任何消息。婶子来劝她说,“香蝶,趁着年轻,再往前走一步!不为别的,也得为眼前的两个孩子考虑。”然而,邓香蝶的母亲不许邓香蝶改嫁,她母亲说,“孩子,你可不能改嫁,你得帮许文杰守住这个家,守住他的孩子,等他回来!”

邓香蝶没上过几年学,有严重的封建思想,她只有一个想法:女人一生只能嫁一次,哪怕丈夫死了,也要为他守节。上门提亲的人都被她拒绝了。尽管有的媒人明确说,“男方不嫌弃你带两个孩子”,可邓香蝶还是没有动摇过。

和婆家一样,邓香蝶在娘家也有五个兄弟姐妹,她是家中最小的一个。最难的那几年,婆家人没伸过手,都是娘家兄弟姐妹接济邓香蝶和两个孩子。尽管娘家人也不富裕,可赶上逢年过节,娘家人总会让邓香蝶的两个孩子吃上好的。尤其是二姐,每年过年都会送来猪肉和白菜,直到邓香蝶的儿子能养家为止。

许文杰没走的时候,在学校当校长,经常跟邓香蝶说,“等孩子长大后,一定要让他们多读书”!后来,邓香蝶一直记着这句话。等两个孩子到了读书的年龄时,邓香蝶立刻把他们送到了学校。尤其是女儿,一口气读到初中,这在当时的农村非常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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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败退台湾

直到有一天,女儿哭着从学校回来了,女儿问母亲邓香蝶,“妈,他们都说我爹逃到了台湾,到底是怎么回事?”十几年了,邓香蝶很少告诉孩子们有关于父亲的事。如今,邓香蝶更是连许文杰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又该怎么向女儿解释呢?

那天,不管邓香蝶怎么劝女儿,女儿都不愿意回学校读书了。女儿说,“同学们都歧视我,我不想去了!”就这样,原本想上高中的女儿,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了。没多久,邓香蝶就给女儿找了婆家。对方是本地人,老实本分。几乎在同一时间,邓香蝶又给儿子娶了老婆,儿媳非常孝顺。

此时距离许文杰前往台湾已经快30年了,包括邓香蝶在内的亲人,都以为许文杰死了。

1983年,村里有人去香港办事,意外得知许文杰不仅活着,还在台湾发展得非常好,开了四五家公司。得知消息后,邓香蝶激动得睡不着觉。她心想,“34年了,总算是有了出头的日子,我和儿子、女儿受的苦没有白吃!”

7月,许文杰托人给邓香蝶寄了一封信。这封信像是一盆冷水一样,把邓香蝶浇了一个透心凉。信中,许文杰告诉邓香蝶说,“我现在在台湾是公职人员,没有退休前不能回来探亲……我在台湾又娶了老婆,现在有三个儿子,暂时不方便回去!”

说实话,接到信后,邓香蝶感觉非常难受。她等了30多年,将儿子和女儿拉扯大,可许文杰却在台湾娶妻生子。尽管心有不甘,邓香蝶还是让儿子写了一封回信,信中告诉许文杰,“家中一切都好,只是我的身体不太好,希望你早点回来。等你回来了,我这辈子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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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农村老照片

信很快就寄过去了,等了几年都没有收到回信,直到5年后!

1988年,许文杰从台湾打来电话,他在电话中告诉邓香蝶,“我已经给你和儿子办理了去香港的手续,我们在香港见!”当时,不少老兵因为身份问题无法回到大陆,便想办法把老婆孩子接到香港团聚。

9月,邓香蝶见到了阔别39年的丈夫许文杰。尽管许文杰老了很多,但是由于生活条件优渥,看上去依然非常斯文。

见面后,邓香蝶发现许文杰的身边多了一个女人,明显是他在台湾娶得太太。也许是太太对邓香蝶抱有戒心,一直和许文杰寸步不离。也正是因为太太的存在,导致邓香蝶有很多心里话不能直说。

在酒店,邓香蝶依然问了一个困扰了她将近40年的问题,“文杰,你当年为什么要不辞而别?”提到这事,许文杰感慨地说,“我当时在国民党区公所办公,撤退前,国民党部队非要带着我走。我不想走,就跑回了家。但是我又害怕他们找我算账,就想回去托人通融一下。谁知道去了就不让走了,都没来得及给你们留口信!”

听了许文杰的解释,邓香蝶内心的疑惑也解开了,对他的埋怨也少了很多。于是,邓香蝶又把精力放在眼前的这个女人——许文杰的台湾太太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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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80年代香港街头

在香港期间,邓香蝶和这位太太单独相处过几个小时。从交谈中发现,太太是个开朗、健谈的人,拉着邓香蝶的手说个不停,还讲起了她和许文杰恋爱的经历。

1950年,许文杰来到台湾后在学校教书,恰巧和太太在同一个学校,两人互相产生了情愫。太太的父亲是国民党部队的高官,坚决反对两人谈恋爱。可太太认准了许文杰,不惜和家中人决裂也要嫁给他。

从家里跑出来后,两人领了结婚证,生了第1个孩子。有了孩子后,许文杰和太太的生活立刻拮据起来。娘家母亲心疼太太,经常偷偷接济她。再后来,双方走动越来越多,娘家也慢慢接纳了许文杰。许文杰在台湾开公司的启动资金,都是太太家给的钱,岳父也动用了不少关系。

听完了讲述,邓香蝶十分清楚,为何眼前的太太要跟她说这些,无非是想让邓香蝶知道,太太为了和许文杰结婚付出了巨大代价,希望邓香蝶不要为难他们。

邓香蝶等了40多年,只想带着儿子和女儿再见一次许文杰,她不想奢求其他东西。于是,邓香蝶安慰台湾的太太说,“你放心,我见他一面就满足了,也算是没白等。你们的事情,我不会参与,也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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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台湾老照片

台湾太太没想到邓香蝶会这么大方,紧紧握住邓香蝶的手说,“姐姐,太谢谢你了,我也知道您拉扯两个孩子不容易”。说完就翻出手提包,从里面掏了首饰和耳环要送给邓香蝶,却都被邓香蝶拒绝了。

邓香蝶说,“我等了许文杰40多年,从来没想过他会发财,我为的是夫妻感情。现如今感情都不在了,就算穿金戴银又如何?多少钱才能弥补我40年的等待?”台湾太太自知理亏,也不再坚持给邓香蝶送东西。

邓香蝶在香港待了一个多月,就带着儿子回到了青岛。

1989年,许文杰又打来电话说,“我给你和女儿办了手续,带女儿来香港团聚!”到了香港后,邓香蝶发现许文杰除了带了太太,还有他和太太的儿子。一见面,许文杰就让儿子给邓香蝶磕头。邓香蝶没有拒绝,大大方方地接受了。

由于“外人”太多,邓香蝶想说的话又没能说成。临走时,邓香蝶问许文杰,“你什么时候才能退休?我想让你回老家看一看!”许文杰想了一会儿说,“再等我10年,10年后肯定会退休,到时候再回老家!”

邓香蝶没有想到,许文杰一开口就是10年。1949年分别时,邓香蝶才26岁。1989年在香港见面时,邓香蝶已经66岁了。为了等这一天,邓香蝶已经等了4个10年。现如今,许文杰让她再等10年。邓香蝶不知道自己能否再活到下一个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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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渴望回家的老兵

也许是看出了邓香蝶失落的情绪,旁边的太太解释说,“姐姐,文杰在台湾有好几家公司,压力非常大,三个孩子也都还没成家。以他现在的情况,很难回内地!你别着急,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半个月后,邓香蝶回到了青岛。回去后就病倒了,得了类风湿关节炎,躺在床上没法下地。许文杰得知后,从台湾寄来信说,“香蝶,你可得撑住,让我回来时还有个家门能进!”看完了信,邓香蝶硬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积极配合医生治疗,没多久就能下床了,但是却落下了病根儿,走路直不起身。

1999年1月,许文杰寄信说他正式退休了。邓香蝶听后非常高兴,立刻让孩子写信请他回家过年。很快,信是寄出去了,却迟迟没有许文杰的身影。直到7月份,市里突然通知邓香蝶说,“许文杰回来了,他现在是高雄青岛同乡会的会长!”

7月15号,市政府开车将邓香蝶送到了机场。站在接机口,邓香蝶就已经哭的说不出话。一见面,两位老人互相搀扶着,将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这一次,那位台湾的太太没有跟着回来,两人终于有机会说说心里话了。当天,76岁的邓香蝶牵着77岁的丈夫许文杰回了家。

回家后,两人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样。从过世的父母,讲到眼前的儿女,又谈到变了样子的村子。傍晚,许文杰搀扶着邓香蝶来到海边散步。邓香蝶哭了,许文杰连忙掏出手绢给她擦眼泪,“老伴,我回来了,你应该高兴,怎么还哭了?”邓香蝶说,“我这是高兴,我等了你50年,能不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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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90年代青岛老照片

听到这里,许文杰长叹了一口气,他说,“哎,我还是要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落叶归根,也许这辈子没有机会了!”由于许文杰此次回来有公务在身,需要参加各种会议,只在邓香蝶家住了两个晚上,第三天早晨,许文杰就被人接走了。

几年后,邓香蝶在青岛去世。80多岁的许文杰行动不便,只好让他在台湾的儿子代表他回来。尽管这位台湾“儿子”和邓香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在邓香蝶的灵前,“儿子”该哭的哭该跪的跪,丝毫没有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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