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程 匆匆忙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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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 . 我见习的第一个年头。如今,大学开学前对有关医学的美好憧憬早已消失殆尽,繁重的医学学习和日渐严峻的医患关系让我感受到了医学的真实重量。无歌曲而平等起舞,无伴奏而放声歌唱;无喜事而脸上浮笑,那是我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的真实状态,也许是我变得越来越成熟,也许是医学与生活的真相——难;也许两者皆有。

虽然如今的路面已是平平坦坦,没有了过去的一路颠簸,但坐在车上的我还是控制不住强烈的呕吐感,经历几次转车,才看到医院的大门。做了核酸检查,扫了场所码,查了绿码,远道而来登了记,终于进入医院的第一道大门,我长舒一口气,与小学第一天进校门时兴高采烈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看着医院的大楼,恍如隔世,原来,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进了很多扇门,又出了很多扇门。拿着医院特有的通行证进入第二道门,门前是一条长长的过道,左右两边有无数扇门,我希望那是康复之道,健康之门。

空气中充满着刺鼻的药水味,我茫然地看着往来的人群,他们要么匆匆忙忙,脸露焦急;要么无精打采,面无表情。有的人走着进来,走着出去;有的人坐着轮椅进来再坐着轮椅出去;有的人躺着进来立着出去;也有的人立着进来躺着出去。

坐在候诊室外的人无心地看着手机,漫无目的地刷着视频,这个世界上最长的时间应该就是等待了,他们因为各种原因来到这里。有的人需要一个答案,还有的人需要一个结果;而有的人需要一个结局。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自然的法则,我们乐于迎接新生儿的降临,却悲于身边人的离去,无论是坐在轮椅上发呆的老妪,提着一大包单子与药的老爷爷;还是轰然倒下的大树;或是正当盛开却折枝的花朵,都无一例外地说明着一个真理:人啊,终究是抵不过生老病死。

医院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它从未敞开怀抱欢迎任何一个人,但却让无数人前赴后继,这里既是新生地,也是重生地,有时候还是有来无回之地。在这里你可以看到众生百态,它既包含了欢声笑语,也充满了悲欢离合。曾经,当我看到走廊里放声恸哭的人,我会跟着一起悲伤;看到一心求死却活生生的人,我心中充满了惋惜;看到拼命求生而不得的人,我真是觉得遗憾。我愤懑于把生命寄托在他人身上的母亲们,我愤怒于把他人的生命不当回事的刽子手们。而有一天,我不再同情,不再悲伤,不再愤怒,因为我发现自己也是患者之一,这人间一趟,谁不是带病前行呢?

如今,同情似乎并不值钱,别人不一定需要我的同情,更不需要我的悲伤与愤怒,不得不承认,绝大多数情况下,同情、悲伤与愤怒是缺钱和无能为力的产物。听多了大道理,便觉得无道理便是道理,喝多了鸡汤,便认为稀饭青菜是真不错,这人世间怎么会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啊!

时间总是从我心中走过,忽快忽慢,有时我想按下时间的总闸,让时间停止;有时我又想打开时间的总闸让它倾泻而下,但时间从未让我如愿过。

门前、街道上匆匆的行客,便是时间的映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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