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隐入尘烟》,看透人性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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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入尘烟》这部电影是海清主演的,海清是我很喜欢的演员。我第一次知道她,是从《双面胶》开始的。之后她演过很多光鲜亮丽的主角,成为当之无愧的国民媳妇。而这一次,在《隐入尘烟》中,她毁容式的演绎,确实让我震撼了。

影片的简介是这样写的:影片讲述西北农村,两个被各自家庭抛弃的孤独个体,在日复一日的耕耘中相濡以沫的故事,武仁林与海清展现了一对底层农民夫妇从陌生到熟悉,从相知到相守的心路历程。

因为这部片最近实在太火了,平常不怎么追剧的我,还是决定追一追,毕竟有我喜欢的女演员。我从头到尾追完之后,我的心情可能和大部分观众是一样的,很沉重,很压抑。但我哭不出来,难受的感觉,我没法用眼泪去发泄出来。这部影片,我看到了相濡以沫的爱情和亲情,看到了全片不说一句爱,却处处都是爱的意境,但更看到了赤祼祼的人性本质!

片的男主人公叫马有铁,在家中排名老四,所以大家都叫他马老四。有铁的父母双亡,大哥二哥也已经不在了,还剩一个三哥。有铁老实本分,几十岁了一直没成家,和三哥住在一起,常年给三哥家当年做马,无怨无悔。女主叫曹贵英,从小因为得病落下了一些后遗症,因此与有铁一样被家人嫌弃,想早点将她嫁出去。于是机缘巧合下,贵英的家人就带着她来到有铁的三哥家说亲。

故事就是这样开始的,两个苦难的人在两家人的撮合下,结成了夫妻。一开始,贵英不是很开心的。毕竟刚见一面就被逼结婚,这事搁谁身上,谁也想不通。但于她,于有铁,他们都是没有选择权的。所以在拍结婚照的时候,贵英笑都没有笑一下。或许在拍结婚照的那一刻,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辈子居然还会有人把她捧在手心里来疼,来爱,她也能活成别人羡慕的模样。

影片的开头,有铁的三嫂刻薄尖锐地喊着有铁:“老四,你咋还不出来,快些地。再不了磨蹭了,快些地......”此时,有铁正在铲驴栏里面的土。今天是他和贵英的第一次见面,三嫂喊他出来见人。有铁从驴栏里出来后,忘记随手关门,导致驴跟着他后头也出来了。三嫂见有铁出来,一脸嫌弃的模样说:“给,你哥哥的这个新褂褂穿上去。 ”说完,便随手往栏杆上一挂。这里可以看出,有铁在三哥家即使做牛做马做驴,也是从来得不到尊重的,连一件相亲穿得像样的外套都没有的。

接着,两家人围在一桌吃饭,贵英和有铁挨着坐。贵英还算自然,但有铁一直低着头吃饭,不敢抬头看贵英。桌上其他的人有贵英的哥哥、嫂子,有铁的三哥、三嫂,还有一个是媒婆。沙发上坐着两个年轻人,一人拿着个智能手机玩着游戏。和这边饭桌上衣着破旧的贵英、有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像两个时空的人。而这两个人就是三哥的大儿子和小儿子。大儿子正在筹备婚礼,小儿子准备过完年就结婚。

正吃着,有铁三哥发现驴跑到院子里来了。站起来就骂:“唉,这个遭瘟的驴咋又跑到院子里了,这个不值钱的,一天给你多少,你才能吃够呢?”然后,起身开门出去,不知道抡起什么就往驴身上打:“打死这个不值钱的遭瘟货!”接着传来驴一声声凄厉的叫声。

这边有铁早就坐不住了,起身往门口走,他心疼驴被打,就像心疼他自己一样。

三哥的话字字句句,指槡骂槐,话里藏刀,刀刀割人心。有铁看似老实,其实心里跟明镜一样。这点贵英和他有本质的相像,两人都很会察言观色,都有一颗七巧玲玲心,晶莹剔透,通透豁达,善良宽厚,知恩图报。

有铁出去后,贵英的嫂子让贵英去小解,因为贵英不但不会生育,还经常会尿失禁,嫂子怕贵英露馅,本来不会生育人家已经不计较了,如果万一因为这尿失禁,这家人再不要她,那这好不容易扔出去的累赘,又得砸手里头了。

看到这里,我有点纳闷了,贵英身体有缺陷,被哥嫂视为累赘,但如果有铁一辈子不结婚,那起不是可以一辈子可以在三哥家给他做免费的长工了吗?为什么家里人会同意他找媳妇呢?

紧接着,贵英出去找茅厕了,媒婆和三嫂跟了出去,说是怕贵英找不着茅厕,出去指点一下。实则是两人出来后,就开始谈论这次相亲的结果。

有铁正蹲在地上吃着馒头,驴嘴里也嚼着有铁给的苞谷,驴和人相互凝视着。

正出门找茅厕的贵英被院子里的这一幕震住了......

后来,贵英说,就在那一刻,她羡慕那只驴,觉得这只驴的命比她好。

有铁见三人出来,赶紧起身,害羞地躲到了旁边的小屋里。

这时贵英上茅厕去了,媒婆和三嫂就在小屋的窗户边聊开来。

原来,之所以同意有铁结婚,是怕未过门的大儿媳妇有意见。等有铁结了婚,就可以搬出去住,不用和他们一家住在一块了。

看到这里,我明白了,这就是人性啊,自私的人性,多么无情,多么冷漠!

有铁给三哥家做了几十年的长工了,现在两个孩子长大成人了,用不着人家了,就可以一脚踢开。

有铁听着他们的对话,神情淡漠,看不出什么愁绪来。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将情绪隐藏起来,就着馍馍一起咽进肚里。不管受什么委屈,他从来不朝他们发火,一是因为他太善良,二或许是因为他不屑吧,他不屑朝着不在乎他的人发火!

他从来都知道,即使是最亲的哥哥,也从不把他当回事。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那他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有口饭吃就行,其他人爱怎样就怎样吧!

有人在看到后来有铁和贵英结婚后那么能干的样子,就想不通,为什么有铁这么能干的人,日子会过得这么穷?连一身好衣裳都不会自己买吗?没错,有铁是能干,家里地里一把手,啥活都干得漂亮。但你想想,他生活在他三哥家,他所有的剩余价值都被他哥压榨着,他再能干,他产生所有的价值都被他哥拿走了,你觉得他身上能有几个钱?因为他善良的本质,长年累月,他早已习惯了那种被剥削的日子。

直到遇见贵英,一切都变了。

变得不一样了,有铁重获新生了。

弹幕上有句话说得特别好:“两个人的幸福,好过一个人的孤单!”

在和贵英领证,拍结婚证件照的那天起,他们不再是孤独的个体,而是相濡以沫的两个人。

贵英新婚夜尿坑了,有铁啥话也没说,什么也没问,直接起身,开灯,去把炉子点着。

之后,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关灯,睡觉。

此时两个人是完全陌生的,全程没有一句交流,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贵英把屁股对着热呼呼的炉子,就那样烤了一夜,直到天亮。有铁醒了,看到趴在坑边睡着的贵英。

贵英或许就是从这件事开始,爱上这个善良细心的男人的吧!

影片演到现在,有铁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带着贵英去给爸妈,两个哥哥上坟的时候。

他很郑重地向几位亲人介绍了这个新婚的妻子。

他们只是简单地领了个证,婚礼都没有钱办。但有铁就是在领证的那天起,决定要拼尽全力地对贵英好。他们现在虽然什么都没有,住的房子也是别人不住的,但他们有了彼此,他们不再是一个人,只要他努力一把,肯定可以给贵英更好的生活。

上完坟之后,两人坐在沙丘上。

有铁给了贵英一个苹果:“给,吃个苹果去,吃去。”

然后又递给贵英一根麻花:“给,吃个馍馍去。”

贵英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贵英笑,发自内心的笑。

接下来就是地主家的儿子来找村民献血,要去救救他的父亲张永福。

而好巧不巧,马有铁是村里唯一的RH阴性熊猫血。

张永福是谁呢?张永福就是承包了所有村民地的一个爆发户,土地主。

现在农村的地,如果自己不想种的,就可以承包给商家,商家出租地费,并且雇这些村民种粮食、收粮食,还给工钱。这比自己种地划算,也省事多了。

而这个商家现在不仅欠着村民的租地钱,工钱,电费钱,还想抽村民的血。

多么讽刺!

而村里最穷的人居然和爆发户是一个血型。这里也说明生命的本质是一样的,没有贵贱之分。

然后,村主任和爆发户儿子发动全村人,去劝说有铁给张永福献血。这是第一次,贵英不同意的。但没有用,她说了不算,有铁说了也不算。

爆发户儿子用全村人的租地钱和工钱威胁他,有人说,他可以不用被威胁啊!

但是,他是马有铁,他是善良的马老四,他甘愿被全村人道德绑架。

有了第一次献血,就有了第二,第三次,这堪比许三观了!

第二次献血之前,张永福儿子看到有铁想给贵英买件大衣,但身上没有钱,他见有铁离开后就去买下来送给他。有铁不要,张永福儿子硬塞给他,有铁说等粮食卖了还给他。有铁给他父亲输了血,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回报,他把自己的献血当成是对方欠村里钱的筹码。而这个地主家儿子,不知道感恩,认为理所应当,抽完血,也不说给买点好东西补补。为了再一次抽有铁的血,还特地给买了件80元的衣服,人心险恶,不过如此。

这里还有个细节就是,卖衣服的老板娘给有铁开价是400元一件,而地主儿子最后80元成交了。原来,人善真的会被人欺的。

还有好多处细节比如有铁第一次去献血,他们请吃饭的时候,唯独他俩人的座椅上是套了塑料袋的。第二次去献血的时候,地主儿子把他俩坐的后排座椅也套上了塑料袋。村民们因为贵英有缺陷嘲笑并嫌弃她,不让孩子靠贵英太近,说她脏。而当看到有铁对贵英无比细心体贴的时候,又说一大堆酸溜溜羡慕的话。连他的三哥,还时不时地过来剥削一下他。

因为两夫妻不同于常人,遭了太多外人的冷眼和算计。

虽说有铁和贵英的生活有些苦,但两人相互扶持,相濡以沫,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两人种粮食,种菜,养小鸡,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

生活只欺穷苦人,佛门只渡有钱人。

在他们以为日子越来越美的时候,上面下来政策,不住人的房子拆掉可以补偿15000元。而有铁和贵英住的就是别人家不住的房子。对方特地从外地赶回来拆房子,他们俩就只能暂时搬到另外一处人家不住的房子。

之后,有铁和贵英开始筹备建自己的房子,正正宗宗的泥土房。

一日又一日,一波又三折,他们终于建起了自己的房子。还给燕子也垒了个屋,有铁说:“我们的家没了,燕子也找不着屋了。”

有铁对贵英温柔至极。贵英当众尿失禁的时候,他把大衣脱下来,给她披上,盖住她的身子。他告诉贵英,鸡娃子出壳的第一眼看到谁,就会认谁当妈妈,以后你就好生看管他们。出去干活的时候,他拉着驴,让贵英坐在驴车上,他自己从来不上车。鸡下的第一个蛋,他留给贵英吃,自己一口都舍不得吃......

他也会有发火的时候,看到贵英大半夜出来接他回家,冷得直发抖,他口气很不好地说:“三更半夜,你不在屋里呆着,跑出来干啥呢,冷哇哇的!”在意识到自己口气太重的时候,他就立马沉默了。再看到贵英从怀里掏出为他换了一遍又了遍的一玻璃瓶的水,他又瞬间破防了。

在一次抽完血后,有铁已经没有力气将麦子扔上车之后,他坐在驴车上,想让贵英帮忙把剩下的麦子扔上车,但贵英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还把自己给绊倒了,压到了麦子。

有铁有了情绪:“你这个闲王,多少袋麦子让你给吃掉了!我就养个驴,它也能给拉车嚒!”之后,又推了贵英一把,贵英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里,我为贵英捏了把冷汗,我甚至还有些生气。

贵英她也不想这样啊,她那个身体不允许她干重活。平常能做做饭,干点家务,在干农活的时候搭把手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这火发的也不应该呀!

谁想有铁认错速度也超快,自己装好剩余的麦子之后,把车顶上的麦子摆成一个窝窝样,让贵英坐上去能舒服些。

好吧,我又瞬间原谅了他。谁还没有脾气呢?只有对自己最亲近的人,才会发泄出自己内心的不快吧!如果什么都闷在心里,如果没有一个情绪的突破口,那本就苦的生活,岂不是更苦上加苦。

粮食有了好收成,他们自己的房子也建好,他们将结婚的那个喜字又贴在了新盖的房子里面。小鸡仔也长大了,燕子终有一天也会回来找他们的,他们和驴子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他们还买了猪,日子真的越来越好了!

三哥又开始打起他的主意,说村里的贫困户只要交一万多就可以在城里分一套房子,这个钱他来交。无利不起早,他的这个三哥哪是要给他要房子,明明是想借着他的名额给自己家的孩子要一套房子。

地主家的儿子也用粮食抵了工钱,也顺便扣掉了给他买大衣的钱。

而这些对马有铁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钱都是身外之物,他有贵英就够了。只要他努力,他们种种地,喂喂牲口,足以养活他和贵英。他可不想住什么城里的房子,万一真到城里,那驴怎么办?鸡和猪怎么办?燕子回来找不着家怎么办?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就在他们的日子越来越好的时候,贵英却病倒了。贵英说:“我就是个贱骨头,以前,住在窝棚里都没病过, 现在好吃好住的,还病上了!”

这次的感冒发烧头晕,也为她后来去给有铁送饭,因为头晕掉入沟里,埋下了伏笔。

贵英走了,在给有铁送两个馍馍一个鸡蛋的路上,因为头晕掉进了路边的一条深水河里。

这条河,有铁曾经带她来搓过澡,当时她的后背因为收麦,长了好多疹子。

河边围了很多观看的人,只有一个人下去救贵英,但为时已晚。

有铁到照相馆去,把结婚证上的照片让人给P成了黑白照,当作贵英的遗像。

夜深人静,他们的床头挂着贵英的遗像,照片上依旧没有笑容。如果贵英早知道她要嫁的这个男人会待她这般好,早知道她不用羡慕驴,早知道她也过成了别人羡慕的样子,她应该要笑的。

床头上还摆了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两根白蜡烛,还有两只被杀了的鸡。贵英在的时候,它们刚开始下蛋,如果贵英活着,是怎么也舍不得杀它们的。

有铁在贵英手上用麦子印了朵花,这是他们之间爱的暗号!

有铁葬完贵英,给她烧了她生前最想看的电视机!

故事在这里还没有结束......

有铁卖完所有的粮食,还完所欠的账,还了之前借邻居的鸡蛋,又放走了驴......

最后,他坐在他和贵英两人的床边,嚼着贵英生前最喜欢吃的鸡蛋,抬头看着贵英的遗像。

他吃完鸡蛋,觉得累了,就躺了下来,手里颤抖着拿着贵英生前用草编的驴,就这样,睡了过去......

床头的桌上还放着半瓶农药......

如果有铁还有意识的话,他肯定觉得这农药的味道真的一言难尽,不过,还好就着贵英爱吃的鸡蛋,不然指不定多苦呢!

影片的最后,有铁和贵英那幢刚建起来没多久,充满他们爱的房子,就这样,在推土机三下五除二下,隐入尘烟了。

到最后,真的尘归尘,土归土了!

而有铁的侄子,也就是他三哥的儿子,居然还说他的叔叔已经搬过去和他一起住了,多么讽刺啊!

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至少,在另外一个平行空间里,有铁和贵英会永永远远地在一起了!

希望那个世界不再有歧视和不公,希望那个世界充满爱!

还希望,他们能有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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