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是中国封建社会的最后一个王朝,不少清宫太监有幸活到了新中国成立以后。
他们和全国各族人民一起,摆脱了悲惨的奴隶境地,获得了解放和新生,真正过上了人的生活。
但很少有人知道太监过去是怎样生活的。
以下内容改编自清宫太监的真实经历。
马德清:我是天津南青县窑子口人。父亲是个卖膏药的,母亲是穷人家的女儿。拿“房无一椽,地无一垄,吃上顿没下顿”这句话来形容我的家,也就够了。那时候,穷人恨有钱的,有时也羡慕有钱的。比如我父亲,他骂地主吃人饭,拉狗屎,可他也厌烦那难以养家活口的卖膏药的营生。怎么办呢?一家数口,总得有条谋生之路呀!
当太监的头一步是“净身”。这件事,我从来不愿意对人讲。一一并不是害羞,实在是太痛苦了。从旧社会过来的苦寒人,只要想起最伤心的事儿,心里就像挨针扎一样难受啊!(讲到这里,马德清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记得那是我9岁的那一年,大概是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有一天,我父亲哄着我,把我按在铺上,亲自下手给我净身。那可真把我疼坏了,也吓坏了。疼得我不知晕过去多少次。
清朝大多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去当太监
请想一想,那年头,没有麻药,没有什么注射针、止血药那一类东西,硬把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按在那儿,把要命的器官从他身上割下去,一根根神经都通着心,疼得心简直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动完这种手术以后,要在尿道上安上一个管子,不然,肉芽儿长死了,撒不出尿来,还得动第二次手术。我后来才听那些懂这种事的人讲,手术之后,不能让伤口很快结疤,要经过一百天,让它偎脓长肉,所以要常常换药。
说实在的,所谓药,不过是涂着白蜡、香油、花椒粉什么的棉纸儿。每一次换药,都把人疼得死去活来。那时候,我不懂父亲为什么要这样整治我。母亲是妇道人家,在家里没有说话的份儿,她疼我,可是救不了我。就在我能爬起来,拖着两条腿走路的那些日子里,她就两眼一闭,永远地离开我了。
阉刀
赵荣升:我是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进宫的。进宫前,住在慎刑司,先认旗,明确一下身份(八旗制度,是清代满族的一种社会组织形式)。入宫以前,大家要演礼,学习怎样跪,怎样磕头,怎样回话。封建时代,人们把皇帝看成天人,金口玉言。如果我们在应对进退上出了岔子,保不住会把脑袋丢掉。
张修德:一天早晨,总管内务府的老爷,把我们领进宫去,从午门旁边一个门走到养心殿,跪在院里,听候挑选。跪了一会儿,慈禧太后来了,手里拿着牌子,按牌子上写的名字仔细端详了我们一阵,叫了几个人的名字。被叫的人抬起头来回话。她挑中的人,留在她或皇帝那儿,剩下的分给别的地方。实在分不出去的,可以分给外府。王府里也用太监。
魏子卿:决定留在宫里以后,首先要认师父。能当师父的都是地位高、年纪大的太监。像总管太监、首领太监一类人,一辈子收的徒弟多得很。徒弟跟师父学规矩礼法,师父就用徒弟作自己的役初进宣的人师就是自己的主人。徒弟天不亮就得起来,给师父准备漱口水、洗脸水。钟点到了,要轻轻地走到师父炕边,轻轻地叫醒他,侍候他穿衣服。夜里,师父睡下后,自己才敢休息,而且睡得还要机灵些,师父一呼唤,要立刻应声。太监的品级不一,大小有别,一层制一层,一层压一层,徒弟是最末的一层。
边法长:认过师父,我们学些什么呢?先说称呼吧。那时候,我们把皇帝称作“万岁爷”,把慈禧称作“老佛爷”,把妃子一一比如端康皇太妃、敬懿皇太妃一一称作“主子”。至于太监们彼此的称呼,同辈的互称“爷”一一张爷、李爷,低一级的把高一级的称作“师父”。
再说“忌圣讳"这件事,在宫里是一件最要紧的事。不单是与皇帝的名字同音的字不能上口,太后、太妃、妃子的名字也一样。比如大家都知道的小德张,本来他的名字叫春喜,因为隆裕太后的小名叫喜哥,“喜”字犯了圣讳,小德张只得改名叫“恒太”了。
再说请安,规矩也多得很。在宫里,太监的膝盖是不值钱的,动不动就得下跪,可是你不能一跪了事,跪是多种多样的。比如向主子回答、请安,跪的双腿安,两条腿先左后右地跪下去,身子要挺直,摘下帽子,放在身右边,袍子不能褶在腿底下。谢恩、谢赏或者万寿节,对主子要三跪九叩。为了表示感激“天恩浩荡”,有时还要把头往地上撞,撞出声音来。这就是俗话说的“磕响头”。还有单腿安,这是用来对上司或者品级低一些的人的。日常侍奉主子的太监,虽然不是见到主子就磕头,可是俗话说的“站有站样,坐有坐样”,这个样儿也要下功夫学习,一点儿也马虎不得。
刘子杰:封建社会,当皇帝的自认是天下第一人,但是他也有心烦的时候,心烦没有地方发泄,当太监的就倒霉了。我们是真正的奴隶,主人高兴的时候,也许唤我们的小名或外号,让我们学猫叫狗叫;不高兴的时候就蒙头盖脸地打我们。打死了拖出去一扔,没有人管。
孙尚贤:清代末年,女主里寡妇多。当权的慈禧虽说有好多事要做,但是日子过得看起来是怪无聊的,闲下来的时候,心神也像没有着落似的。
太监里面的阶级
刘兴桥:慈禧喜怒无常,心狠手辣,常常因为一点小事情打人、骂人。宫里的太监都知道,有一次她硬逼着一个老太监把自己的粪吃下去,这个老人就因为这件事丧了命!责打太监几乎成了她的家常便饭。每天被打的太监,常常不下百人。而且一个太监犯错,他所在处所的全部太监都要连坐。太监们为了减轻挨打时的痛苦,每人都制有两块长一尺、宽五寸的牛皮,当班时用绳子捆在两个大腿上,还起了个名字叫作“护身佛”。
据许多知情的太监揭露:为了整治太监,封建统治阶级还订了一套办法。按照清代皇室的宫规则例,凡宫殿监等处的太监,在外犯法者,由外部按律治罪;在内犯法者,由内务府治罪。慎刑司设有处罚太监的专用监狱。宫殿监的处分则例,分三等十二条,犯者要受到斥革和罚月银的处分;各处所首领太监的处分则例,分三等十五条,犯者要受到杖责和罚月银的处分。
责打太监的杖刑、板刑都是用五尺长的竹子做的,杖刑为圆五分的实心青竹,板刑为宽五分的青毛竹板。行刑的规则是,先将受刑太监按伏在地,臀部突起;然后一人按头,二人按手,二人按腿,一人掌刑,一人喊数。行刑时,一面打一面喊出数字。受刑太监须一面挨打一面喊:“饶恕奴才吧,下次不敢了!“否则就有顽抗不服训的罪名,加倍重打重罚,一直打到求饶为止。刑毕,受刑太监由刑监二人架到主子面前叩首“谢恩”,才算完结。
此外,凡太监在宫中自缢身亡者,将尸骸抛弃荒野,其亲属还要发往伊犁、黑龙江等边远地区给官兵为奴。对屡次潜逃的太监,永远罚往边疆地区给官兵为奴,遇赦不赦。对越省远的太监,一经拿获,虽无其他过犯,都罚永远枷号,终身禁闭。
光绪末年,在慎刑司还设有“气毙”之刑,就是用七层白棉纸沾水后,将受刑的太监的口鼻耳封闭起来,然后再用杖刑责打而死。戊戌变法失败以后,慈禧曾用此刑把光绪宫中给维新派通风报信的太监气毙多人;珍妃宫中的三十来个太监,都是用此刑打死的!
太监发展史
太监在中国古书上,除了宦官之称,又有寺人、阉人、阉官、宦者、中官、内官、内臣、内侍、内监等不同名目。据史学家考证,太监大约产生于距今两千五六百年前的春秋时代。当时称太监为侍人,与小臣、仆侍、妾婢、阍人(守门人)一样,都是不从事生产、专供贵族役使的奴仆。不同的是,太监是被阉割了生殖器官的男性。王公贵族役使这种奴仆的好处:一是他们的体力较之女性奴仆强得多,能够承担负荷较重的宫廷劳役;二是可以绝对保证王公贵族为数众多的后妃妻妾的“贞洁”。
在中国古代社会,残害男子的生殖器官的做法原是一种刑罚,名之曰宫刑或腐刑。这种刑罚是所谓“五刑”之中仅次于大辟(死刑)的一种酷刑。宫刑不仅是对人的身心的极大摧残,也是对人的尊严的莫大污辱。
中国古代伟大的历史学家司马迁,就曾因李陵投降匈奴的事件触犯汉武帝,被处宫刑。他在《报任安书》中,痛心疾首地这样写道:“故祸莫(音、义同'惨)于欲利,悲莫痛于伤心,行莫丑于辱先,诟莫大于宫刑。”“每念斯耻,汗未尝不发背沾衣也。”
在封建社会里,太监本为内廷奴仆,不能干预政事,但其上层分子由于是皇帝最亲近的奴才,往往伺机窃取权力,有的甚至能起左右政局的作用。例如明代中叶以后,太监的权力不断扩大,拥有出使、监军、镇守、侦察臣民等大权。
明熹宗时,魏忠贤被任为司礼秉笔太监,兼掌特务机构东厂。他勾结熹宗的乳母客氏,专断国政,从内阁六部直至四方督抚,都有他的私党。魏自称“九千岁”,追随者更为之建立“生祠”。其权势之显赫可以想见。
但即便在太监专权时,真正的掌权者也只是其中极少数上层分子,绝大多数下层太监终究不过是备受欺压凌辱的奴隶!历代封建统治阶级为了维持其穷奢极欲的腐朽寄生生活,都曾建立过庞大的太监机构,人数动辄以万数计。
仍以明代为例。当时设立的太监机构计有十二监、四司、八局,各专设掌印太监提领,称为二十四衙门;崇祯末年,太监人数多达9万余人。
清朝鉴于历代宦官的流弊,早在顺治年间即对宫廷太监机构进行了所谓改革,制定了宫规、宫法。顺治十三年(1656年)改设十三衙门,宫廷太监人数减为9000人,设总管内务府以领其事。从此直到清朝末年,宫廷太监的机构虽无大的变更,而太监人数却是逐渐减少的:乾隆时为2866人,嘉庆时为2638人,光绪时为1989人,宣统退位以后,只有八九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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