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静第二次见毛主席,毛主席就点评了她的姓名。
毛主席经常当面点评别人的姓名,有时点评纯粹开玩笑活跃气氛。
比如毛主席曾经问李银桥:“你为什么不叫李金桥?”
李银桥也机灵,笑着说:“我哪儿有得座金桥的命。”
毛主席继续打趣说:“也对,不过得座银桥也很富了。”
有时毛主席点评名字,是要让名字的含义,引导人生。
比如许世友原名许仕友,毛主席告诉许世友,仕是官员,革命者不能只做官员的朋友,要做全世界劳苦大众的朋友,不如把“仕”换做“世”,许世友的名字从此定了下来。
毛主席的堂弟毛泽青在西安搞地下工作时,用的化名叫毛运财。
有次回延安毛主席对他说:“干革命需要很多才能,名字还是叫毛万才好。”
毛泽青此后便一直用毛万才这个名字,解放后都没有改回去。
水静这个姓名,毛主席则认为意思不对,当面向水静提出来。
水静不服,和毛主席辩论,还“赢”了毛主席。通过这次辩论,毛主席对水静有了更多的了解,不久后就请她帮了一个忙。
1959年3月下旬,中央在上海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水静是江西省委书记杨尚奎的夫人,和杨尚奎一同去了上海。
会议期间,有次参会代表和家属一起出席晚宴,水静坐在毛主席邻桌,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见到毛主席,心情非常激动。
这样的机会能和毛主席说上话就好了,水静满心期待,却又不能冒失走过去向毛主席致敬,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和水静坐一桌的陈正人,是井冈山根据地的创建者之一,和杨尚奎都是江西人。中央红军长征后两人又都在江西打游击。
解放后陈正人从江西省委书记任上调国务院担任部长前,杨尚奎是江西省委副书记,这种长久的战友情,让两家的关系非常亲密。
看出水静的心思,陈正人起身把水静带到毛主席面前,给毛主席做了介绍。毛主席和蔼地水静握了手,就让水静坐在自己旁边。
坐在毛主席身边,想要和毛主席交谈的水静,却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毛主席很轻松地找到化解水静紧张的话题:“你知道吗,湖南人和江西人是亲戚,所以湖南人叫江西人老表。”
水静听完毛主席的讲话后有些不明就里,于是毛主席继续说道:“晋朝的时候江西出了个许真君,湖南有条孽龙,就是被许真君镇压了,这个故事你知不知道?”
水静是安徽人,不过和杨尚奎到江西这么多年,江西的历史典故、文化遗迹她已经知道不少。
听毛主席说起这个典故,她马上回答说:“南昌西山万寿宫前有口井,相传孽龙就是被许真君锁在了那口井里面。”
“是啊,所以说还是你们江西人厉害。”毛主席的语气充满了对水静的鼓励。
有这个话题做引子,水静不再紧张,兴奋地和毛主席交谈起来。第一次和毛主席聊天,毛主席风趣和平易近人的风格,给水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过了几天看戏时再见毛主席,水静就完全放开了。
幕间休息,毛主席和杨尚奎夫妇等人一起交谈,结合戏剧内容和水静的名字,毛主席突然笑着对水静说:“水静这个名字不好,违反辩证法。”
水静有些迷茫地看着毛主席,不知道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毛主席不慌不忙接着解释说:“水都是流动的,怎么会静呢?你看大江大海的水,哪里有静的,你为什么要叫这个姓名呢?”
水静这才反应过来,在放松的心态下,她马上拿出证明自己姓名没错的证据:“苏联有部小说就叫《静静的顿河》。”
毛主席点点头说:“确实,在不起风的时候,西湖的水也是静的。”
水静见具体的画面得到毛主席的认可,兴致高涨又拿出理论上的依据,进一步证明自己姓名的正确性:“有动就有静,动和静是矛盾体的两面,您的《矛盾论》让我有了这个认识,是这样吧?”
毛主席听了这话,露出满意的神情对水静说:“你还很有些道理。”
通过这次谈话,毛主席对水静有了进一步的了解,随后毛主席在庐山见贺子珍,就让水静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
贺子珍离开延安后和毛主席唯一一次见面,是由曾志发起的。
曾志和贺子珍在中央苏区时期有很深的友谊,上庐山前曾志听说贺子珍正在南昌疗养,就专程去看望贺子珍。
上庐山见到毛主席,曾志有意提起她见了贺子珍。毛主席一听马上关切地问起贺子珍近况,曾志说贺子珍思维清晰,什么都记得起,根本不是什么精神病。
南昌离庐山那么近,机会难得,毛主席就萌生了和贺子珍见上一面的想法。
为确定这个想法,毛主席特意请曾志和朱旦华吃饭。朱旦华原是毛泽民的夫人,毛泽民牺牲后,和方志敏的弟弟方志纯再婚。
吃饭时毛主席提到想和贺子珍见一面,曾志表示坚决支持,朱旦华说“都听大哥的。”
接下来毛主席就请曾志和朱旦华,去找汪东兴安排见面的具体事宜。
汪东兴强调见面保密最重要,请曾志和朱旦华秘密接贺子珍上庐山。曾志因故不能去接贺子珍,才让水静参与到这件事当中。
水静是时任江西省委书记的夫人,出面接贺子珍很合适,而且从以前的交谈中,毛主席也了解到水静说话做事机敏、得体,让她办这件事比较放心。
另外有一点也很重要,就是水静和贺子珍的关系较好,最了解贺子珍的现况。
水静第一次见贺子珍是在1954年。当时杨尚奎到上海治病,贺子珍特意去医院看望这位江西的老战友。
贺子珍走进病房轻声问:“杨尚奎同志是在这儿养病吗?”水静抬头一看,并不知道眼前这位中年女性是谁。
那一年水静二十五岁,贺子珍四十七岁,一代人的年龄差距,并不妨碍水静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水静眼前的贺子珍,身材苗条匀称,身姿挺拔。浓密的细柳眉下,一双乌亮的大眼睛,闪动着成熟而优雅的光芒。白皙的瓜子脸,在发梢微卷的黑发掩映下,更显得端庄动人。
水静心里暗暗赞叹,这位中年女同志,年轻时一定是位大美女。再看贺子珍的穿着也很得体,简简单单的白绸衣、蓝绸裤,配一双黑色圆口布鞋,透出清爽雅致气韵。
贺子珍出身永新大户人家,从小受过良好的礼仪教育,养成了只要条件允许,就要打扮得体才能出门的习惯。
在上海,哥哥贺学敏提醒其他家人,约贺子珍看电影,要把放映时间说早一个小时,要不然等贺子珍打扮好出门,一定会迟到。
水静第一次见到贺子珍,就对她的穿着打扮有抹不去的好感,也是得益于她从小养成的好习惯。
经过杨尚奎的介绍,水静才知道来探病的人贺子珍。第一次见贺子珍,贺子珍都在和杨尚奎谈以前苏区的事,以及贺子珍家乡永兴的一些情况,水静基本插不上话。
不过知道是贺子珍后,水静在旁用心观察贺子珍,越发觉得贺子珍是位不凡的女性,不管气质容貌,还是谈吐见解,都能让她产生敬佩之情。
就是因为这次见面,再见贺子珍时,才让水静感到一阵阵心疼,发自内心想要为贺子珍做点事。
在见到水静的这一年,贺子珍有次在收音机里听到毛主席讲话,整个人都呆了,一直到收音机烧坏都坐着不动,此后身体状况开始急转直下。
毛主席知道这个情况后流着泪说:“这都是因为我啊。”
随后毛主席给贺子珍写了封信,连同一些补品让李敏给妈妈带去。信中毛主席让贺子珍好好休养,遵医嘱吃药,少抽一些烟。
收到毛主席的信,贺子珍心情有了较大改善,也让李敏给毛主席带些新鲜果蔬和土特产回去。李敏经常在北京、上海间为父母带话、带东西。
不过贺子珍更希望能见毛主席一面,1947年她从苏联回国,就在信中向毛主席表达过这个愿望,哪怕只是握握手说句话都行。
因为种种原因,她盼了很多年这个愿望都没有实现。
1958年贺子珍身体状况不好,向组织上申请离开上海疗养。江西政府得知情况后,第一时间表示热烈欢迎贺子珍回江西疗养,不管住多长时间都可以。
回家乡疗养也正合贺子珍的心意,于是她来到南昌住进了三纬路一栋专门修缮过,带有幽静院子的两层小楼里。
江西省政府按副省级待遇,为贺子珍配了一名厨师、一名护士、一名警卫。
贺子珍刚一到南昌,水静就和杨尚奎一起去看她。才过四年,水静见到的贺子珍就有了大片白发,整个人的精气神,再也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风采。
杨尚奎对贺子珍说,希望她好好养病,争取早日康复。水静心里也希望,贺子珍能在江西恢复到初次见面的那种状态。
到江西初期,贺子珍调养得还不错。她独自到江西并不孤独,江西有很多她的老战友,经常来拜访她。她也喜欢和老战友交流,每次来客人她都很高兴。
水静和杨尚奎看望贺子珍的次数很多,一来二去,她也和贺子珍熟了起来。贺子珍有时会去水静家窜门,两人在一起唠家常,李敏婚嫁的事,贺子珍也会和水静聊。
有次贺子珍给水静说,毛主席专门让李敏带着男朋友孔令华来看她。水静说:“女儿要嫁人,是该听听母亲的意见。”
贺子珍神态慈爱地说到:“小孔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有一点胃病。”
水静笑着把贺子珍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只要主要饮食,胃上的一点毛病能调理好。”
贺子珍点头说:“是啊。毛主席考虑问题很周到,应该想到了这一点。”
这个时候贺子珍精神状态还不错,可不知什么原因,过了一段时候,她的精神就开始频繁起伏。
精神状态很差的时候,会连续几天不吃饭,别人劝也没有用,连医生都束手无策。
杨尚奎知道这个情况后很着急,赶紧让水静去照顾贺子珍,想办法让贺子珍吃饭。水静赶过去,看到没有进食的贺子珍,一脸憔悴。两眼无神,心痛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她哽咽着劝贺子珍:“贺大姐,您多多少少吃一点吧。”
贺子珍两眼呆滞,紧闭双唇不搭理水静。水静在贺子珍家呆了好久,也没办法让贺子珍吃饭。
水静不会就此放弃,临走时她悄悄把护士叫到一边说:“你明天陪贺大姐散步,看似无意走到我家门口,我想办法让贺大姐吃点东西。”
第二天护士按照安排,让贺子珍在水静家门口“偶遇”水静。
水静马上热情邀请贺子珍到家里坐坐,一到家里坐下没聊两句,水静就对贺子珍说:“贺大姐,我还没有吃饭,要不您和我一起吃点?”
没等贺子珍拒绝,水静就请人摆上早已准备好的饭菜,给贺子珍安上碗筷,先自顾自吃了起来。
贺子珍好长时间没有认真吃过东西,这会儿看着水静在自己面前吃得香,腹中的饥饿感一下就压过提防食物的应激反应,禁不住拿起碗筷,吃了一碗饭,还喝了一碗粥。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水静做事很机敏,也很细腻,和她同毛主席辩论姓名如出一辙。
通过和贺子珍密切交往,就算贺子珍不说,水静也知道贺子珍对毛主席有深厚的感情,盼望能和毛主席见上一面。
当她听杨尚奎说,毛主席请她和朱旦华,去接贺子珍到庐山见面时,她非常兴奋,一个劲儿替贺子珍高兴。
杨尚奎严肃地对她说:“这件事重要的是要保密,必须切记这一点。”
兴奋归兴奋,事情要保密水静牢记在心。首先不能让贺子珍知道为什么上庐山,不然贺子珍一激动,还没有上山就情绪失控,错过了这次难得的机会,水静都会为贺子珍感到揪心。
庐山本来是疗养圣地,加上七月正是酷暑天,找个上庐山的理由倒很容易。
水静和朱旦华一起去找贺子珍,对她说:“贺大姐,现在天太热,组织上安排您到庐山避暑,明天就上山,您看怎么样?”
贺子珍一听很高兴,根本没多想,第二天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和水静、朱旦华坐车前往庐山。
到了庐山三人没有住进别墅区,而是住进了专门安排的寓所。在寓所朱旦华住一个房间,水静和贺子珍同住另一个房间。房间是现在的标准间格局,基本生活设施一应俱全。
水静和贺子珍住进房间聊了会儿天,等吃过晚饭水静就找机会,先给杨尚奎打了电话,告知顺利到达,杨尚奎让水静好好照顾贺子珍。然后水静又给毛主席打电话汇报情况。
毛主席关切地问:“客人情况怎么样?”
“客人情况很好。”水静心领神会回答说。
“嗯,那你等我安排就是”
第二天中午,水静趁着贺子珍午休,坐杨尚奎的车去毛主席别墅,当面向毛主席汇报这次陪贺子珍上庐山的情况。
毛主席听完后说:“这件事你办得很好,我这边都安排好了,今晚九点你陪贺子珍同志坐杨尚奎同志的车到我这里,门岗认识杨尚奎同志的车牌号,不用通报。”
水静点点头又问毛主席,要不要朱旦华一起来。毛主席说就不必麻烦朱旦华了,她一个人陪着就行。
到约定的时间,水静和贺子珍乘坐杨尚奎的车,一路无阻开进毛主席的别墅。
进了别墅,水静在外间休息,工作人员陪贺子珍走进会客室。这时贺子珍虽有预感,但还不能确定她到底来见谁。
大约一个小时,水静听到值班室铃声响起,接着看到工作人员进入会客室,把贺子珍搀扶到值班室。然后工作人员告诉水静,毛主席请她进去一下。
毛主席一见水静就说:“贺子珍同志情绪很激动,下山前你必须寸步不离陪着她。”
水静一听赶紧严肃地表示:“主席放心,我一定一步不离陪着贺大姐。”
毛主席点点头又说:“有件事你要马上办,贺子珍同志拿了我三瓶安眠药,那药很厉害,你一定不能让她吃,最好能从她那儿拿回来。”
“主席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办好。”水静认真地说道。
水静临走前,毛主席突然问她:“贺子珍同志现在什么待遇?”
水静回答说:“贺大姐一直都是副省级待遇。”
“可以了。”毛主席欣慰地说。
第二天水静就陪贺子珍离开庐山回南昌。路上水静问贺子珍:“贺大姐,这次见面您觉得毛主席有什么变化?”
“其他变化都不大,就是毛主席老多了。”贺子珍感慨道。
是啊,伟人也会变老,就像水静的姓名一样,静只是相对,运动、变化才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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