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在经历了波澜壮阔的三大战役及渡江战役后,蒋介石的百万大军在我军摧枯拉朽的攻势下灰飞烟灭,蒋介石本人也如丧家之犬一般,仓皇逃往台湾,临走前还掳走了不计其数的黄金财富。
蒋介石手下名将如云,败走台湾后,这些名噪一时的将领有很多被我军俘虏,其中包括了大名鼎鼎的杜聿明、宋希濂、黄维等人。
但也有一些将领被蒋介石视为心腹,在战争的最后时刻跟随蒋介石一同到了台湾,其中就有“东方隆美尔”之称的名将孙立人。
作为当年蒋介石手下的一员虎将,孙立人的部队可谓是国民党王牌中的王牌,在抗日战争中多次与日军浴血奋战,甚至还走出国门,率领中国远征军在印度、缅甸一带立下赫赫战功,打出了中国军队的威名。
按理说,这样一位才华横溢、能力出众的将领绝对是蒋介石麾下不可多得的人才,甚至在蒋介石占据台湾后还担任过台湾的防卫司令,理应在国民党内有着崇高的地位。
但他的晚年却是十分的凄凉,在他去世之后,墓地更是荒凉无比,他的棺椁至今仍然摆在地面上。
中国人讲究的是入土为安,孙立人的棺椁至今没有下葬,这是什么原因呢?
不世出的名将
孙立人的才华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展露出来了,他十三岁那年,清华学校举行了一次招生考试,孙立人在一千多人的考试当中名列榜首,震惊了当地的父老乡亲。
之后,孙立人又顺利地进入了清华的高等科就读,并在毕业之后以优异的成绩获得了公费留学的资格,先后前往美、法、英等国家留学。
学成归来后,孙立人加入了国民党,并在短短的四年时间内从一名基层军官被提拔为第四团的团长。
抗战爆发后,孙立人所在的88师开赴战争前线,并在9月份参加了著名的淞沪会战。
在这场惨烈的战斗中,孙立人为了阻击日军,在破桥时被日军的炮火击中,全身的伤口多达十三处,一度昏迷了整整三天。
伤愈后的孙立人并没有时间休养,又马不停蹄地参加了武汉保卫战,歼敌不计其数。
根据统计,孙立人是抗战时期国民党方面歼灭日军最多的将领,多达十万日军成为了他部队枪下的亡魂。
而真正让孙立人名震一时的则是他率领远征军在缅甸与印度的作战。
在当时,日军几乎把战火烧到了整个东南亚地区,1942年,大股日军部队开入缅甸,企图切断中国和缅甸的联系。
此时的缅甸处于英国人的掌控之中,但由于作战不利,整整两个师的英军部队被日军重重包围,一旦缅甸落入日本人的手中,中国的作战形势将变得极为严峻。
被围的英国部队不得已向中国发出了求救信号,接到消息后,孙立人率领中国远征军火速向西进军,与包围英军的日本部队交上了火。
经过一上午的激战,中国远征军歼灭了日军整整一个师团的主力,救出了被包围的七千多英国部队,这就是抗战史上有名的“仁安羌大捷”。
这次大胜只是孙立人在国境之外取得的众多胜利之一,在三年多的时间里,孙立人率领中国远征军在东南亚东征西战,一共歼灭日军六万多人,曾被英国授予“不列颠帝国勋章”,威名远扬。
莫须有的“兵变”
1950年,此时的蒋介石已经逃到了台湾岛上,但他依仗着美军的装备支援,在台湾岛上大权独揽,并且时刻不忘反攻大陆。
这一年,台湾岛上发生了一起不同寻常的案件,黄钰、黄正姐妹被举报“通共”,在国民党内掀起了轩然大波,很快,姐妹二人被带到了保安司令部接受调查,但之后的发展谁也没有想到。
担任陆军总司令的孙立人与蒋经国发生了冲突,双方都坚持应当由自己来调查这一起事件,消息传到总统府,蒋介石勃然大怒,认为孙立人与黄氏姐妹“关系不同寻常”,下令免除了孙立人的陆军总司令的职务。
从这以后,孙立人在台湾被彻底边缘化,但即便如此,蒋介石还是没有放过他,1955年,蒋介石突然下令逮捕了孙立人,理由是“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孙立人已经与共产党取得联系,准备在台湾岛上发动兵变”。
这一突如其来的事件震惊了整个台湾岛,从此以后,孙立人被幽禁在台中市的一处居所内,四周有着重重的国民党特务看守,这一暗无天日的生活持续了三十三年的时间。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蒋介石认定这个忠心耿耿的将领会发动“兵变”,而真相到底又是如何呢?
凄凉的结局,荒芜的坟冢
作为国民党战败后的盘踞地点,台湾岛上也设置了数量众多的革命公墓,许多国民党内的高级将领都在此埋葬。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五指山公墓。
五指山公墓是专门为国民革命军的将士设立的一座墓地,这座公墓占地广阔,面积达226公顷,并且被精心划分成了特勋区、上将区、中将区等十几个不同的区域,是台湾最为宏大庄重的一座军人公墓。
理所当然,这座公墓里埋葬了不少当时名动一时的民国名将,其中有人们耳熟能详的顾祝同、黄杰、何应钦等人。
这些人固然在国民党中的地位不同凡响,但显然比起曾经一度担任过台湾防卫司令以及陆军总司令的孙立人颇有不如。
但大部分人不会想到,曾经战功赫赫,为国民党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孙立人并没有被安葬在五指山公墓里。
在台中火车站上车后,会到达一个叫做光正国的偏僻小站,沿着这里继续走上一公里左右,人们就会看到一片青草覆盖的地方,这里就是曾经的国民党陆军总司令——孙立人的埋骨之处。
这里虽然环境优美,但却人迹罕至,坟墓周围长满了野生的杂草灌木,仿佛早已被人们所遗忘,与华美无比的五指山公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走进这座墓园,映入人们眼帘的是一段水泥砌成的小道,沿着小道前行,就会看到一处灰白色的陵墓。
陵墓的周围几乎看不到什么装饰,但每一个进入这里的人都会惊讶地瞪大眼睛。
摆在陵墓地面上的,是一座尚未下葬的棺椁,黑色的棺木表面只刻了寥寥数字“立人府君之墓”。
在中华文明的习俗中,入土为安是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如果棺木不下葬,那一定是逝者还有什么不平之事,或者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而孙立人将军两者都有。
从总司令到阶下囚
这一切要从国民党败退台湾的那一刻说起。
1949年,国民党的全面溃败已成定局,除了散落在偏远地方的一些零星杂牌军队,蒋介石早就安排了嫡系部队撤往台湾的计划。
作为蒋氏家族的探路者,孙立人早在蒋介石之前就率领部队前往台湾,提前部署防御计划,为蒋介石来台铺路。
渡江战役后,蒋介石来到台湾见到了孙立人,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问道:“台湾安全吗?”孙立人坚定地回答道:“请委员长放心,有我在,台湾就一定是安全的!”蒋介石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孙立人的心中,能够为蒋介石效忠一直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事,他对蒋介石的忠诚像一块坚石,从来没有过任何的动摇。
但蒋介石却不这么想。
作为一个搞权谋的高手,蒋介石对手下一直是多疑的,在国民党内部,被蒋介石视为自己人的将领寥寥无几,而孙立人显然不在其中。
这其中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孙立人并非“黄埔系”出身。
在蒋介石的心中一直有一个盲目的信念,就是师生关系比党内关系来的可靠,而他在黄埔军校建立之初就担任了校长的职务。
所以国民党内受到重用的往往是从黄埔军校毕业的将领,而孙立人没有当过蒋介石的学生,自然也不被蒋介石视为心腹。
虽然如此,孙立人优秀的军事能力还是在国民党内脱颖而出,蒋介石身边只有溜须拍马之人显然是不够的,还需要真正能做事的人。
孙立人早年曾在清华大学就读于土木工程专业,对于部队防线的构筑十分在行,在国民党退台早期,孙立人被任命为台湾防卫总司令,一段时间之后,他又被提拔为了国民党陆军总司令,政治声望达到了顶峰。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很快,孙立人招来了蒋介石的猜忌。
由于孙立人的能力过于优秀,在尸位素餐的国民党内鹤立鸡群,与国民党合作多年的美国人十分喜欢与他打交道。
但这正犯了蒋介石的大忌。
国民党之所以能够在全面溃败之际还能偏安台湾岛一隅,没有被我军一鼓作气全部歼灭,美国人的支持是一个主要的因素。
而现在美国人习惯了绕开蒋介石,直接与孙立人打交道,这在蒋介石眼里就是篡权的前兆。
于是一场针对孙立人的迫害在无声无息中拉开了帷幕。
孙立人升任陆军总司令后,慢慢地被蒋介石削去了兵权,不再对部队有着直接的统帅能力,反而被派去负责军队训练等不太重要的工作。
孙立人并没有看出老蒋的险恶用心,一如既往地在岗位上兢兢业业,但随后而来的一场清洗风暴彻底击垮了这个征战半生的名将。
国民党撤退之后,我军由于没有先进的战舰装备,不得不望洋兴叹,而对面的台湾岛上则掀起了一场“清洗共谍”的肃清运动。
这场运动的主导者就是蒋介石的儿子蒋经国。
蒋氏家族早就将美国人与孙立人的联系看在了眼里,于是借着这次机会,蒋经国以抓捕“共谍”的名义逮捕了孙立人的许多亲信,并安排人诬陷孙立人“通共”。
由于孙立人在国民党内一直受到“黄埔系”的打压,再加上他心直口快,在党内树立了不少仇敌,这次事件一出来,除了少数几个将领之外,几乎所有人都第一时间将自己撇清,孙立人在几天之内就成了孤家寡人。
蒋经国随后逮捕了孙立人的直系下属郭廷亮,在严酷的逼供之下,郭廷亮不得不屈服,承认自己“通共”,当蒋经国拿着郭廷亮的供词来到孙立人处的时候,孙立人知道自己的政治生涯走到了尽头。
1956年,被撤职的孙立人在台中市的一座老宅里开始了自己长达三十年的幽居生活,他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国民党特务的监视,家宅四周也被蒋介石安排了大量的士兵把守,甚至孙立人想要外出一趟,都要向监视他的军官提出申请。
不归大陆,棺不入土
但孙立人终其一生始终没有承认自己的罪行,囚禁期间,孙立人曾经多次给蒋介石写信说明情况,希望能够洗刷自己的冤屈,但他不明白的是,“通共”不过是蒋介石打到他的一个借口,至于真相到底如何,除了他自己外,国民党并没有人在乎。
就这样,曾经意气风发的一代名将最终在一处方寸之地过完了几十年的余生,1990年,九十高龄的孙立人在台中的一座医院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临终之际,孙立人立下遗愿:
“把我送回大陆,我要和新一军的将士们葬在一起,若不能葬在大陆,棺材不能入土!”
就这样,孙立人将军的棺椁暴露在外,一放就是三十余年,尽管后来的台湾执政党为孙立人平反,但他希望归葬广州新一军将士公墓的遗愿却始终未能实现。
直到今天,孙将军的棺椁依然孤零零地摆放在墓园的地面上,默默地等待着回家的那一天。
“物必自腐,而后虫生。”
孙立人将军自幼才华横溢,可谓是国民党内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就是因为蒋介石的门户之见与狭隘的心胸,使得孙立人将军囚禁半生,郁郁而终,就连去世之后也得不到安息,国民党的自取败亡,可见一斑!
参考文献:
《孙立人_从“台湾王牌”到蒋介石的囚徒》_朱浤源
《孙立人晚年的大陆情怀》_李传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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