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春节前夕,湖北来凤县苦竹溪村民李嗣运,进山采集硝石用来制作鞭炮。在一个山洞里,看到一个蒙头大睡的中年人,胡子邋遢的,脑袋旁边,还放着两把驳壳枪。
再仔细看,李嗣运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人赫然就是当地以凶悍著称的匪首田彩臣。
李嗣运战战兢兢的退出洞外,然后一路小跑,找到驻扎在大河乡的我军剿匪部队,气喘吁吁的报告匪情。
田彩臣是大河乡碧泥湖村人。
在当地,田姓是大姓,不但在大河乡,在其他诸如偏岩子、黔江洞、大坟山等村寨,也都有同宗同族。
由于历史的原因,湖北的来凤县和四川的酉阳县之间,一直没有明确的分界线,这两县之间的村民,也屡次因此发生械斗,而且多有伤亡。
直到清代乾隆年间,两县的族长们经过商议,各自在族人中,找一个壮汉,从争议的地点开始,背负一块千斤重,刻有“川湖大界”四个字的石碑,向对方领地里走,谁坚持的时间久,走的距离远,谁就是获胜的一方。
获胜的一方,把石碑立在终点,作为四川和湖北的分界点。
酉阳的后生背着石碑走了二十多丈,最后筋疲力尽,瘫坐在地上。
来凤县派出的是一个姓田的壮汉,背着石碑一口气走出70多丈,最后累得吐血而亡。在他累死的地方,写有“川湖大界”的石碑屹立至今。
这次解决边界争端,田家人居功甚伟,因此田家子弟,在当地也格外受人敬重。田彩臣借着祖宗的余荫,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大河乡乡长的位置。
天山坪属于武陵山余脉,这里也是来凤县和咸丰县分水岭,山岭以南是来凤县大河乡,北边就是咸丰县坪坝营镇。
这片区域山高林密,沟壑纵横,洞穴密布,地势分险要,交通十分不便,只有一条黔江,从北向南,流经咸丰县和来凤县,进入四川境内,沿江的山路,就是著名的茶马古道。
坪坝营的锣鼓坪卡子,是茶马古道上的必经关隘。
田彩臣做了大河乡乡长后,手里掌握着100多个团丁,他飞扬跋扈,依仗权势,派人跑到坪坝营,占据了锣鼓坪卡子,在这里设卡收税,盘剥过往客商。
在交通要道上设卡收税古已有之,但是像田彩臣这样心黑手辣的却不多见。
他将过往锣鼓坪卡子的货物分为三类,一般货物由此经过,留下一成的货物。
纱布、茶叶、中药材等物品,需要把三成的货物留在锣鼓坪卡子。
至于军火、西药还有鸦片,田彩臣至少索要五成,甚至更多。
田彩臣这种雁过拔毛的做法,把许多过往的商人坑得倾家荡产。
1946年夏天,有两个四川的土匪头目,押送着二十担鸦片,路过锣鼓坪卡子,并按照以往的规矩,向田彩臣交纳了500大洋的过路费。
哪知田彩臣见财起意,打算将这批鸦片据为己有,便以“缉私”为名,没收了所有的鸦片,为了灭口,还把十名挑夫给枪杀了。
两名押送货物的土匪头目见势不妙,急忙逃走。田彩臣带人穷追不舍。
两个土匪头目一口气逃过川湖大界碑,进到四川境内,这才松了一口气。
哪知田彩臣带人直接杀过边界线,将两名土匪头目打死在川湖大界碑四川的一侧。
田彩臣越界伤人,而且手段特别毒辣,两地之间将近200年的相安无事,从此被彻底打破。
两天以后,一伙儿来自四川的土匪,突然越过川湖大界碑,进入来凤县的桐子园和芭蕉溪村大肆劫掠。
杀死村民12人,掳走年轻妇女五人,烧毁房屋七间,抢走包括牲畜、金银在内的贵重物品不计其数。
又过数日,另外一伙四川土匪卷土重来,先后劫掠了独石塘、老板沟、丁寨、革勒车等村镇。
田彩臣是这次争端的始作俑者,他身为大河乡乡长,兼国民党军绥靖四十八团第二后备营营长,竟然从中窥到发财的机会。
他以“剿匪”都名义,大肆扩充手下的团丁,向当地百姓派粮派款。然后带人窜入酉阳县境内,不敢攻击土匪盘踞的巢穴,却对普通百姓痛下杀手,一次就杀掉了四十多名无辜百姓,还绑架了二十多名年轻妇女。
酉阳的百姓民不聊生,只能加入土匪武装自保,然后再到来凤、咸丰的村寨,进行大规模的报复性烧杀抢掠。
田彩臣也经常派人进入四川境内,借此机会大发不义之财。
连年土匪武装之间的混战,田彩臣招降纳叛,手下匪徒迅速扩张到一千多人,很多是杀人越货的亡命徒,多年的悍匪。这些人装备精良,心狠手辣,又非常熟悉当地的地形,虽然是乌合之众,但战斗力不容小觑。
周围大大小小的土匪武装,大都吃过田彩臣的亏,再也不敢到他管辖的地盘上骚扰。田彩臣也因此成为当地说一不二的“土皇帝”。
1949年11月9日,解放军第二野战军第十一军31师,相继解放了来凤、咸丰等县城。
田彩臣自知不是解放军的对手,于是遣散手下的土匪武装,化整为零,准备伺机而动。
田彩臣很快发现,解放军主力部队兵力有限,只解放了两个县城,和其中的部分区域,而田彩臣的大河乡没有受到实质性的打击。解放军主力因为战事繁忙,咸丰县城解放后不久,进入四川作战。
田彩臣感觉机会来了,他搜罗旧部,投靠了国民党军暂编第2军新编10师师长瞿波平,被委任为“湘鄂川反共救国军第九纵队二支队”支队长。
瞿波平对田彩臣非常器重,将两个装备精良的连队,划拨给他指挥。
田彩臣自持手握重兵,屡次袭击我军在当地刚刚创建的农会、区公所,大肆屠戮工作人员和进步群众,而且手段异常残忍。
1950年3月,田彩臣更是大言不惭地发誓说:将在农历五月份以前,彻底肃清他辖区内的共军以及工作队。反动气焰十分嚣张。
为了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我军湖北军分区,于3月份成立鄂西剿匪指挥部,总指挥由军区参谋长张才千担任。
张才千是老红军,身经百战,作战经验十分丰富。他审时度势,将位于四川和湖北边界的九道梁地区和来凤县及其周边地区,作为这次剿匪作战的重要清剿目标。
田彩臣为害当地多年,民愤极大,再加上他气焰嚣张,所以张才千命令,我军来凤县县大队和咸丰县县大队联合行动,于3月3日开始,对田彩臣匪帮展开清剿作战。
3月12日,剿匪部队收到情报,田彩臣匪帮在冉家坡一带集结,准备于第二天攻打大河区政府。
聚歼敌人机会终于来了,张才千立即命令,来凤县大队和咸丰县大队于13日拂晓前,赶到冉家坡,坚决消灭田彩臣匪部。
正在阳洞镇开会的,咸丰县大队大队长余荣秀接到命令后,立即率领一连和二连一个排共180人,于12日下午四时出发,昼夜兼程,翻越了老岩孔、锣鼓坪等几座大山,经过140多华里的急行军,于第2日拂晓,准时赶到了指定地点。与事先到达的,来凤县县大队大队长李光锁率领的两个连,共260多人汇合。
冉家坡地形复杂,田彩臣匪部总兵力有1000多人。剿匪部队用于作战的兵力只有四百多人,敌众我寡,再加上人生地不熟,所以战斗形势不容乐观。李光锁和余荣秀商量了好长时间,也没有找到一个万全之策。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激烈的枪声,原来是来凤县大队一个侦察班,和田彩臣匪部交上了火。
枪声就是命令,两个县大队分头行动,李光锁带人从正面进攻,余荣秀率领咸丰县大队,从右侧山沟向敌人后方迂回,准备对田彩臣匪部进行前后夹击。
一个多小时后,咸丰县大队来到一个岔路口,三条山谷出现在面前,不知道哪一条通往冉家坡后山。
军情紧急,剿匪部队没时间对三条山谷进行仔细侦察。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上山割猪草的山民,从一条山谷中走出来。他们一手拿着镰刀,肩头用扁担挑着两大捆毛草。头上戴着半旧不新的斗笠,身上的衣服也有些褴褛。他们的打扮,和当地的山民一般无二,于是我军侦察员将两个山民,带到余荣秀面前。
余荣秀先是给两个山民敬了支烟,然后非常和蔼地说:“我们准备到冉家坡后山,可眼前有三条路。不知走哪一条最近。”
一个山民回答:“到后山山高路远,道路崎岖难行,就是当地的山民,也很少走这条路”。
余荣秀道:“那就麻烦二位给我们做个向导,要多少钱尽管开口,我们不会让老乡们白白的辛苦”。
两个山民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又要了一个挺高的价钱,还坚持要余荣秀先付一半的钱,他们才肯上路。
余荣秀拿了10块光洋交给两个山民,然后剿匪部队紧跟两个向导,一头扎进茅草丛生的山谷中。
正如两个山民先前所说,两侧都是悬崖峭壁,狭长的山路上遍布荆棘,根本就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山路。
战士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方疾行,来到一个三面都是陡崖的地方。
两个向导爬上一面陡崖,将携带的绳子丢进深谷,随后又居高临下,向剿匪部队的战士们投掷了几颗手榴弹。
随着手榴弹的爆炸声,三面陡崖上都出现了匪徒们的踪影。
余荣秀心中暗叫“不好,中埋伏了”。
然后就听到悬崖上机枪声骤起,密集的机枪子弹,把狭窄的山路,打得到处火花四溢。
幸亏剿匪部队的战士们训练有素,遭到伏击后,迅速地就近寻找障碍物,隐蔽起来。但不能还击,只要一露头,就会招来敌人密集的子弹。
伤亡不断地增加,余荣秀心急如焚,他匍匐在地上,暗中观察敌人的火力分布,发现两个匪徒向导逃走的陡崖上,匪徒们的火力最弱。
余荣秀打算亲率一支敢死队,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攀上悬崖,为被围困在山谷中的战友们杀出一条血路。
关键时刻一连连长张安栋挺身而出,他认为越是危险的时刻,越需要冷静,敢死队准备冲锋的悬崖地势陡峭,敌人在山上布置了一个机枪阵地,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敌人的机枪阵地打掉。
否则就算是敢死队强行冲锋,因为暴露在敌人的机枪火力下,就算是侥幸成功,也会伤亡惨重。
余光秀同意张安栋的看法。
张安栋带领神枪手王前,冒着纷飞的弹雨,来到距离敌人机枪阵100多米的一块巨石后,隐蔽下来。
两侧悬崖上的敌人发现情况不妙,手榴弹像雨点儿般投下来,把王前隐蔽的位置炸得碎石横飞。
王前不为所动,他把步枪架在石缝上,根本没有瞄准就扣动了扳机,匪徒们的机枪手应声倒地,随后又接连射杀了三名试图接近机枪的副射手,这回再也没人敢靠前了。
趁此机会,张安栋一跃而起,率领一连的战士们一鼓作气冲到悬崖前,然后架起人梯,几名战士冲上悬崖,先是将悬崖上为数不多的匪徒全部消灭,然后利用敌人的机枪,对左右两侧悬崖上的匪徒们,进行火力压制。
匪徒们一边用机枪还击,一边同时发起冲锋,试图夺回丢失的阵地。
可是已经晚了,越来越多的我军战士攀上悬崖,并立即向敌人发起反冲锋,20多分钟后,遭伏击的剿匪部队战士全部冲出峡谷,总算暂时摆脱了危险。
精心布置的伏击计划,被剿匪部队轻易化解,田彩臣闻讯后怒不可遏,亲自率领上千名匪徒,在十几挺机枪的配合下,从四面八方,向立足未稳的来凤县大队发起猛烈攻击。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余荣秀不肯坐以待毙,留下两个班的兵力做掩护,然后集中火力,从敌人包围圈的正面,强行实施火力突围。
敌人措不及防,被杀的丢盔卸甲,剿匪部队主力顺利杀出重围。
随后余荣秀又带人杀了一个回马枪,将被困在敌人重围中的十几名战士营救出来。
最后阵地上只剩下6名弹尽粮绝战士,他们目送平安突围的战友,义无反顾地投入战斗。
6名战士分为两个战斗小组,和上百名匪徒,开始了惨烈的白刃战。
转瞬间就有20多名匪徒被刺倒在地,而六名战士无一伤亡。这些被刺死的匪徒不但把命丢了,还给我军6名战士送来急需的武器弹药。
田彩臣急红了眼,拼命地催促手下的匪徒,连续发起攻击。
副班长蔡少华带领的战斗小组,很快打光了缴获的子弹,匪徒们集中了七八挺机枪,连续向战士们进行扫射。
战士们倒在血泊中,20多名匪徒呐喊着冲上阵地,因为田彩臣事先有令,活捉一个解放军,赏100个光洋。
就在这个时候,副班长蔡少华从血泊中挣扎着坐起来,脸上带着微笑,义无反顾地拉响了抱在怀中的集束手榴弹。
冲上阵地的20多名匪徒,9名被当场炸死,剩下的全部带伤,哀嚎着逃了回去。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匪徒们只是对我军阵地实施火力压制,再也没人敢靠近一步。
负责掩护任务的机枪组也陷入重围,组长郝保龙带领两名战友,打光最后一颗子弹,将机枪拆卸掉,零件丢入四处的草丛中。然后挥舞着手中仅有的工兵锹冲入敌群。
机枪组都是身强力壮的棒小伙,虽然以寡敌众,但毫不落下风,转眼间,三个匪徒被劈死,其余的匪徒见识不妙,落荒而逃。
三名战士紧追不舍,一时间竟出现了三名战士,追着100多匪徒穷追猛打的战场奇迹。
远处观战的田彩臣见势不妙,命令身边的匪徒,集中火力向三名战士开火。
班长郝保龙,和另一名战士中弹牺牲,机枪手范子清腹部中弹,肠子流出来,他忍痛把肠子塞回腹腔,用武装带固定住,然后手持铁锹,与围上来的匪徒怒目而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余荣秀又带人杀入重围,现在的敌人已经是惊弓之鸟,一枪未放就落荒而逃。
战友们将范子清抬上担架,卫生员紧急替他包扎伤口。
范子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不要麻烦了,留给其他战友用吧”。
副指导员邓金义含着眼泪,命令战友们抬着担架,火速撤离这块危险区域。
范子清挣扎着扯住邓金义的衣角,把一张纸条塞入他手中,断断续续地说:“这是我的入党申请书,我家住在百福司,家里有老婆和孩子,还有年迈的双亲,请你转告他们,不要为我伤心难过……”。
战友们抬着范子清杀出重围,才发现他已经牺牲了。
余荣秀带领战友们杀出重围后,马上构筑防御工事,并派人通知来凤县大队,马上从敌人背后发起攻击。
田彩臣匪部被两个县大队前后夹击,顿时溃不成军,田彩臣赤膊上阵,命令匪徒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突破咸丰县大队临时构筑的防御阵地。
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500多名匪徒,在督战队的驱使下,向我军阵地发起猛攻。
很快,我军前沿阵地失守,副排长朱启后和三名战士牺牲,连长张安栋身负重伤,匪徒们蜂拥着冲上阵地。
幸好邓金义带领一个排的战士及时杀到,趁匪徒们立足未稳,接连发起两次冲锋,硬是从500多名匪徒手中,将阵地夺了回来。
咸丰县大队自从昨天下午出发,将近30个小时,一直处于急行军或者激战状态,战士们疲惫不堪,而且伤亡很大。一连能够参加战斗的剩下不到70人。但他们依然牢牢地控制着前沿阵地,并连续打退了敌人7次疯狂的反扑。
到了下午6点左右,代理连长邓金义对全连所剩弹药,和战斗人员进行清点,才发现全连只剩下300多颗子弹和17颗手榴弹,能够参加战斗的人员已经不足50人。
而匪徒们困兽犹斗,攻势越来越猛。
邓金义提议:把有限的子弹,分配给几个神枪手集中使用,敌人不到50米不准开枪射击,不到30米不准扔手榴弹。
匪徒们的第8次攻击开始了,他们战战兢兢地冲到我军阵地前,然后都趴在地上,匍匐向前,我军阵地上,声息皆无。
匪徒们的胆子越来越大,终于站起身来,嚎叫着向前冲。
突然我军战壕里飞出几颗手榴弹,在匪徒们头顶上凌空爆炸。匪徒们顿时被炸到一大片。
紧接着又响起稀疏的枪声,子弹就像长了眼睛,每一声枪响,都会有一个匪徒应声倒地。
一连消耗了5颗手榴弹,几十发子弹,就打退了匪徒们的第八次进攻。
匪徒们潮水般退下去。
田彩臣气得直跺脚,这家伙也身经百战,从守军还击的枪声中听出,守军的弹药已经不多了。
就当田彩臣准备重整旗鼓,向我军阵地发起第九次攻击时,几发迫击炮弹落入敌群中,原来是来凤县大队及时赶到,炮兵班的三门迫击炮首先投入战斗。
紧接着来凤县大队的战士们怒吼着,向敌人发起冲锋。
咸丰县大队见援军到达,士气大振,也向敌人发起冲锋。
田彩臣匪部被前后夹击,顿时溃不成军,纷纷跳下悬崖,向位于冉家坡的匪巢狼狈逃窜。
我军两个县大队兵合一处,对敌人紧追不舍,于当天晚上八点多,攻占了冉家坡主峰。
冉家坡战斗鏖战13个多小时,打死匪徒170多人,俘虏匪徒700多人,并缴获了大量的武器弹药。
我军两个县大队牺牲19人,重伤70余人。
如果按取得的战果看,冉家坡战斗我军大胜敌军。但是田彩臣的狡猾,给战士们留的印象太过深刻,而且在这次战斗中,只是消灭了田彩臣匪部的主力,匪首田彩臣右臂被击伤,带领300多名匪徒侥幸逃脱了。
在庆功会上,余荣秀和李光锁,两位大队长当众表态:再接再厉,一定要活捉田彩臣。
6月5日清晨,田彩臣追随国民党军第七纵队司令杨德之,和第九纵队司令向寿柏,兵分三路,偷袭咸丰县甲马池乡黄泥田村。却遭到咸丰县大队的迎头痛击。
匪徒们死伤惨重,而我军只轻伤一人。
田彩臣率领100多名残匪,走投无路,又流窜回来凤县境内。
来凤县大队收到情报后,积极行动,跟踪追击田彩臣及其残部,三天急行军400多里,先后在蒲西、坪坝营给残匪以沉重打击。
田彩臣匪部全军覆没,他右腿受伤,只身逃脱,然后藏匿进深山幽谷中。
剿匪部队曾经几次进行大规模搜索,都没有发现田彩臣的踪迹。
田彩臣在深山老林里躲了三个多月,饥寒交迫,马上就要春节了,他感觉风声没以前那么紧了,便偷偷地回到老家碧泥湖,躲进一个人迹罕至的山洞里,每天深夜,田家人会给他送来饮食。
七八天后,苦竹溪村民李嗣运,进山采集硝石,误入田彩臣藏身的洞穴,然后向剿匪部队报告了匪情。
我军立即派遣了20多名精干的侦察员,将田彩臣藏身的山洞团团围住。
战士们命令躲在山洞里的田彩臣缴枪投降,他却置若罔闻,没有做出一点回应。
战士们发起强攻,但仅打了两发子弹,就听到山洞里有人战战兢兢地喊道:“请大军饶命,我投降”。
田彩臣走出山洞,跪在地上,非常认真地对战士们说:“只要军爷今天放我一条生路,黄的(金子)、白的(银元)、黑的(鸦片),你们要多少我给多少。”
战士们不为所动,将田彩臣押回部队驻地。
几天后,剿匪部队召开公判大会,曾经不可一世的匪首田彩臣浑身战栗,体若筛糠,几乎是被人抬上的刑场。
一直到临刑前,田彩臣还坚信这些年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能换回他一条活命,不断主动抬高赎命的价格。全然没有了冉家坡战斗时的嚣张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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