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文渊说史

编辑 | 文渊说史

1985年的冬天，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带着5000元美金和一双袜子，步履蹒跚地敲响了自己家门。

他已经离开故乡几十年了，经历半辈子的颠沛流离，最终辗转回到家乡。却没想到打开房门，认出他的的妻子冷漠异常。

面对他年迈的身形，只留下淡淡的一句∶你回来干嘛？不如不回来，死在外面算了。

这位老人因何离开家乡多年，半生颠沛流离？

为何多年未见妻子却对他恶语相向？

（为更好阅读体验，文中图片素材均是模拟场景，望理解）

普通人刘云仲

刘云仲出生在中原腹地，九省通渠的湖北。因为优越的地理位置，每到战争年代这里总是各方争夺的焦点。

因此，当战争来临，这里的百姓也就容易被牵扯其中，成为时代洪流中不起眼的一颗小沙粒。而刘云仲就是这样的一个倒霉的人。

刘云仲本身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兵荒马乱的年代，穷苦家庭连饭都吃不饱，刘云仲最小的弟弟因高烧没钱看病，活活病死了。弟弟去世后母亲向上欲绝，短短一个多月，母亲也去世了。

刘云仲的父亲比较封建迷信，为了给家里“冲喜”，立马给刘云仲说了一门亲事。

恰逢1935年，整个长江流域发生旱灾，当地的老百姓几乎颗粒无收，甚至有很多人携家带口离开故乡逃难去湖南。

熊家珍的家庭也十分困难，她的父母也急于把女儿嫁出去，以减轻家中的负担。就这样，两个人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草率的结婚了。

好在熊家珍本身就是一个聪明而又贤惠的姑娘，刘云仲又是在这样一个情况下迎娶她进门，双方的第一印象都很好，婚后的夫妻生活也是十分和谐美好。

那一年，刘云仲刚刚17岁，而妻子只比他大了一岁。夫妻二人相互依靠，撑起了这个家。

在这短暂而又恩爱的时间中，夫妻二人陆陆续续生下了三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家中的日子在经营中也越来越好。

生活并非一帆风顺，可能坎坷才是人生的常态。

当时正值国共内战，国民党节节败退，为了一改颓势，他们开始向附近的村庄征兵。

在那个年代，参军入伍可不像现在一样，有补贴，有工资，而且也不会出现太大的生命危险。

说是征兵，其实就是抓壮丁，这对于勤勤恳恳的农民来说，可谓是死路一条。

可惜刘云仲所处的湖北正处于兵家必争之地，蒋委员长的命令下来了，乡里的保长就必须得交出身长体壮的男丁。

当时的要求是，但凡家中有两个成年男子的都在入选的范围内，而刘佳弟弟也正好年满18岁。

于是刘云仲的父亲只能前往保长家参与抽签。

当时村里符合要求的村民一共有八户，只要不抽到前三个序号自然就可安然无恙。

刘云仲的父亲怀着忐忑的心情向前，却没能得到上天的眷顾。他满心忐忑地打开领导写的纸团，却发现自家就囊括其中。

军人刘云仲

刘家原来一共六口人，父母和四个儿子合合满满。但是在这个贫穷的年代逃生活，母亲和一个儿子因为没钱治病不幸身亡，另一个小儿子因为生出来养不活，被迫过继给其他亲戚。

现在家中只剩下刘云仲和刚刚成年的弟弟。

如今好不容易大儿子结婚生子，眼看着家族繁荣起来，却突如其来的要求一家必须派出一个壮丁。

满怀心事回家的老父亲在两个儿子中不断纠结，最终忍痛选择了小儿子。

父亲将一家人叫在一起，沉痛地跟他们分析。大儿子如今已经结婚生子，家中四个小孩还嗷嗷待哺，妻子和孩子都离不开他。

所以只能忍痛让小儿子前往参战，一方面是家庭方面并没有牵绊。另一方面，还怀着微弱的希望，说不定极其幸运捡回一条命，以后还有结婚生子的机会。

好在小儿子也十分明事理，懂得大哥为难和不易，心甘情愿前往参军。

可是留在家中的刘云仲却难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弟弟的付出。

一边是日夜相伴的妻子和嗷嗷待哺的孩子，一边是刚刚成年，刚刚订婚的弟弟。

就连父亲虽然做出了决定，却也满怀内疚，好像整个人的精气神都随着参军的弟弟走了。

他虽然不用亲自前往战场，但心里的负担却一天比一天沉重。刘云仲就这样看着弟弟跟着村长被带往县城，也没有想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就在刘家还处于一片愁云惨淡的氛围中时，前往县城感觉的同村人跟刘云仲说，在县城还看到他弟刘沐青了。

当天晚上，刘云仲想起弟弟被带走时惶恐不安的眼神和隔壁房间辗转反侧的父亲，终于下定决心承担起身为家中老大的责任。他决定与妻子坦白。

原来，刘云仲已经被征兵入伍过一次，甚至做到了副班长的职位。

当时的国民党对于新兵看守已经十分严格了，可是身材高大的刘云仲凭借着在战场上敢拼敢打的勇气，让当时的长官放松了警惕。

可惜刘云仲身在国军心在家，只希望能够回家照顾年迈的父亲和几个幼小的弟弟。

于是凭借着他的聪明才智，成功抓住国军防守的漏洞，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独自逃跑回家。

有了这次成功的经验作为基础，刘云仲希望自己这次也能安全地逃跑回家。他跟妻子商量，弟弟尚且年幼，甚至还没有结婚，万一不幸在战争中死亡，连一个传承血脉的后代都没有。

而自己现在已经有了四个孩子，就算不幸死在外面，过年过节也有后人祭拜他。

自我剖白结束的刘云仲，果断地穿起衣服前往县城，换回了年幼的弟弟。

他离开的那一年最大的孩子刚刚八岁，最小的甚至还不满周岁。

此时已经是国共内战的中后期，为了防止招来的新兵逃跑，他们甚至不给新兵充足的粮草，只希望把他们饿得没有力气。

有的时候只要新兵在驻扎地东张西望，有一点点逃跑的苗头都会招来一顿毒打。

而且入伍的新兵在武汉并没有修整几天，就被整体拉到北京，准备应对之后的北平保卫战，后来又一路退守到唐山，塘沽等地。

随着解放军一路势如破竹，刘云仲所在的部队也节节败退。

好在他身高体壮，没有在战争中不幸身亡。甚至在国民党乘船逃跑的时候，刘云仲幸运地挤上了船，没有死在塘沽残酷的战场上。

他们这些残军败将，随着蒋介石一路败退。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没有死在战场上，但是却随着蒋介石登上了前往台湾的军舰。

这一走，也不知是否还会有回家的机会。每每想到这些，刘云仲就忍不住的泪湿眼眶。

思乡游子刘云仲

刚到台湾，因为海峡的阻碍，刘云仲的生活还算平静。

只是每每想到再也见不到的娇妻幼子，他总是提不起兴趣去参与战友们的娱乐活动。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有很多战友甚至重新在台湾娶妻生子。

他却难以接受战友们的处事方式，仍然坚持孤身一人。每次想家的时候，就拿出那双没来得及送出的袜子睹物思人。

原来，刘云仲在武汉训练的时候，满心担忧的妻子还是追到了武汉。

甚至知道他作为新兵，经常吃不饱穿不暖之后，拿出全家的全部积蓄——三块大洋。

那个时候的刘云仲以为自己还有逃跑的机会，拿出一块大洋给妻子买下了心心念念的丝袜。因为他深知妻子还有偏头痛的毛病，还给熊家珍买了大家口中治头痛效果很好的药膏。

剩下那两块大洋被他珍而重之地放在了贴身衣服的內袋里。

可惜那么多年的军旅生涯中，刘云仲不仅没有找到机会回家，而且贴身的两块大洋因为战友的举报被没收，给妻子准备的药膏因为时间而腐坏，如今留下的唯一念想只有那双女士丝袜了。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刘云仲也算是国民党集团中的资深战士。

1956年10月，他被派去驻守金门，在那个地方能遥远地望见大陆的轮廓。随着参军时间越来越长，他也慢慢从班长到排长，甚至炮击金门事件发生后他被调回台湾已经被提拔为中校了。

1970年，年近60的刘云仲去部队办理了退役手续，因为服役年限够长，他也拥有了丰厚的退休金。

可惜的是随着国共关系持续交恶，回家的机会也越来越渺茫。心灰意冷的刘云仲在桃园县八德乡永福街安了家，准备就这样百无聊赖地等死。

归乡的刘云仲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1979年的元旦，一封《告台湾同胞书》让刘云仲回家的愿望死灰复燃。

有生之年，他或许还有机会回到家乡去见见当年的妻子和几个孩子。

可惜的是，虽然大陆那边努力缓和关系，但台湾当局对此仍持怀疑态度。但刘云仲回家的心却愈发变得坚定起来。

在等待回家时机的过程中，他甚至专门买了一台昂贵的收音机。

因为这简单的机械零件能够帮助他听到大陆的节目，简单的普通话极大地缓解了他思乡的情绪。

刘云仲等呀等，终于等到了回家的时机。可是一封封申请书递上去，等到的只有拒绝。

他们声称他对国民党不忠诚，与共产党有暧昧，坚决不肯实现他归家的愿望。

直到1985年的秋天，他才找到离开台湾的机会——参加一个从马来西亚到香港的十天旅游团。

香港老照片

刘云仲为了掩饰自己可能一去不回的目的，舍弃了家中所有的财物，仅仅带上了家中5000美元的现金和那双保存至今的袜子。

随着飞机距离大陆国土越来越近，刘云仲也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家乡，但是这样她心心念念的还是熊家珍——自己恩爱的妻子。

可是真正到达老家赤壁，却发现几十年的背井离乡，刘云仲甚至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在县委的带领下，他终于回到了自己几十年来日思夜想的家。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此时的刘云仲就是这样的状态。

满心忐忑他敲响家中的大门，前来开门的老妇人虽已两鬓斑白，刘云仲却一眼认出这就是当年自己那个贤惠温柔的妻子。

令人意外的却是妻子的态度，她不仅冷漠异常，甚至口出恶言，甚至直言：

“你回来干嘛？不如不回来，死在外面算了！”

刘云仲明白，自己离开那么多年，妻子一个人把孩子拉扯长大，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心中有所埋怨，也是理所当然的。

对于熊家珍这种恶劣的态度，他也只是心疼妻子那么多年生活不容易。看着生气回家躺在床上的妻子，惴惴不安的刘云仲也只能哄着。

刘云仲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行李包，将自己的全副身家拿给妻子看，小心翼翼地讲出了这双女士长袜的来历。

听到这番言论，熊家珍再也绷不住汹涌而来的各种情绪。这么多年来一个人养孩子的不易，更多的却是对刘云仲那么多年来消息全无的担心。

夫妻二人重归于好，互诉衷肠，一起在老家共享天伦之乐。

结语

刘云仲虽是迫不得已才走上战场，却也一步步升到了中校职位。按照常理来说，留在台湾的他有优渥的物质条件和完善的养老保障，后半生绝对能安稳到老。

但是对于祖国的留恋，对于妻子儿女的眷恋让这位南征北战的军人，心心念念的只有自己的家乡。

落叶归根不知是多少中国人的执念，而台湾至今仍然不肯回归祖国的怀抱，也不知让多少这样的老人满怀遗憾。

在如今的台湾省，每年的国庆节仍有老兵用纸扎人民英雄纪念碑前往祭拜。

看了刘云仲的故事，只希望早日能实现祖国统一，让那些流落在外的游子重回祖国母亲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