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越南、印尼的工资水平不足中国的50%,这是刚刚发行的新股圣晖集成在招股说明书中揭示的东南亚国家的薪资水平。
圣晖集成在国内的平均薪酬为20.9万元,其在越南子公司员工的平均薪酬为9.82万元,泰国子公司员工的平均薪酬为11.25万元,印尼子公司员工的平均薪酬8.45万元。总体上看,其在东南亚主要国家的平均薪酬是国内的50%。对于企业来说,这是非常大的成本诱惑。
苏州工业园
这是一个非常真实具体的企业样本,没有经过任何修饰。这些薪酬包括了工资、社保、公积金和奖金以及各种福利。
圣晖集成是一家台资公司,主打工业厂房的清洁系统建设。高端的芯片厂房,手机液晶面板厂房和生物医药企业,生产车间需要在无尘、清洁的环境,这就需要专业的企业来帮企业建设高标准的厂房。
具体来说,圣晖集成建设的厂房包括很多如雷贯耳的大企业:中芯国际、长江存储、三安光电、富士康、上海花王等等。
圣晖集成的部分客户
圣晖集成的投资方是台资上市公司,20年前进入内地市场,在江苏成立了外资企业。二十年前正是台湾半导体产业快速发展期,相应地出现了配套的建设清洁厂房的公司。可见一家公司不是单独存在的,而是在横向和纵向上会衍生出很多配套企业。
现在圣晖集成开始大力发展东南亚市场,在泰国、越南和印尼的营收比重越来越高。过去三年,圣晖集成在境外的业务占比分别是12.56%、18.23%、26.6%。圣晖集成是高端制造业的配套企业,高端厂房的建造是高端制造业的必备项。这个无疑反映出东南亚国家高端制造业的蓬勃发展。国内产业转移以不可阻挡之势去往东南亚国家。
现代化的越南
或许有专家认为东南亚国家承接的都是国内低端和劳动密集型产业,威胁不大。但是这种想法明显过于乐观。从圣晖集成的情况可以推断,东南亚国家承接国内制造业转移是全方位的。因为圣晖集成的主要业务是建造高端制造业的厂房。所以对应越南、泰国和印尼发展的制造业必然包含了高端制造业。
当然越南、泰国和印尼在高端制造业上的体量还不足以跟国内相比。如果按圣晖集成国内外营收占比来简单推断,东南亚国家的高端制造业规模不足国内的四分之一。但是东南亚国家的增速非常快。过去三年,圣晖集成境外的营收分别是1.17亿元、2亿元、4.52亿元,增速从50%涨到了100%。
反观圣晖集成国内过去三年的营业收入,分别是8.16亿元、8.95亿元和12.48亿元,增速为10%和40%,远远低于境外业务的增速。
国内的制造业往东南亚转移早在十年前就开始了,并不是最近几年才开始。最开始,越南等国首先承接了国内的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如纺织,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鞋子、衣服和裤子。到了如今,有人在拼夕夕上购买到价格十分低廉的鞋子,价格远远低于国内一双鞋的制造成本。后来才得知,这些鞋子正是从越南等国进口的。
到了最近几年,高端制造业也开始加速往东南亚国家转移。或许有人认为,东南亚国家的基础设施落后,公路网不健全、电力不稳定。高端制造业在东南亚国家无法发展起来。这显然是一种想当然的看法。东南亚国家在承接低端制造业的过去十多年里面,必然完善了其基础设施,现在高端制造业转移过去也没有了基础设施不足的障碍。
这一点跟中国过去二
三星越南工厂
十年的发展也很类似,国内沿海地区先承接低端的制造业,各种三来一补的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开设起来,为了满足这些低端制造业企业的发展,公路、电力被建设起来,当这些基础设施越来越完善,特斯拉也把亚洲工厂设在了上海。
东南亚国家的发展跟中国的发展也大同小异,而国内的发展跟当年亚洲四小龙和日本的发展也非常类似。
说个很扎心的现实,世界经济的发展版图是美欧一颗一颗点亮的。美国是世界经济的源头,二战后先从欧洲和日本开始,再到亚洲四小龙,再到中国,美国一颗一颗点亮了世界的经济版图,现在轮到东南亚和印度了。这种经济高速增长会维持30-40年左右,之后进入平稳增长阶段。新兴经济体的经济增长速度会从两位数快速地跌落到3%以内。这是世界经济的规律,中国也概莫能外。
这种制造业转移有两方面
亚洲夜晚灯光图
的原因,一个原因是资本会主动寻找更低的价值洼地;另外一个是地缘政至的原因。很多专家会夸大地缘政至的因素,殊不知占据主导的原因是资本。
很多人一看到资本就抱有满满的负面看法,其实资本在经济上是中性的。只要广大的世界人民追求的是物美价廉的商品,而不是价高质次的商品,资本就永远会流向劳动力便宜、土地便宜、资金便宜的国家和地区。这背后隐含的是生产效率的提高,受益的是广大的普通民众。
而对于高高在上的精英阶层来说,无论在哪个国家,都能享受到非常高的生活品质。
地缘政至因素会加速制造业的转移,但这只是一个催化剂。
制造业和资本从国内转移到东南亚国家,这是一个动态的过程。有两层含义:第一层含义是东南亚国家的制造业企业越来越多,工厂越来越多,东南亚国家的GDP高速增长,人民收入水平快速上升。
第二层含义是国内的制造业依然在增长,不是大家以为的不增长了,但是速度变慢了。这就好像大家都在跑步,美国跑在最前面,领先中国100米,中国的速度比美国快,会慢慢追上美国。但是现在中国跑步的速度变慢了,那么中国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才能追上美国。如果中国的跑步速度跟美国一样,那么中国将永远追不上美国,两者的距离永远相差100米。
这场跑步的参与者有很多,除了美国和中国,还有日本、韩国、新加坡等老选手,还有越南、印尼、泰国、印度等新选手,这些国家的跑步速度比中国更快。
从资本的角度来说,不是说资本不投资中国了,而是说投资中国的资本相对变少了。日本和韩国也长期经历着这种状况。现在资本更多地投资于东南亚。这是世界经济流动的大势,无可抗拒。
如果回归到A股和投资,那么在制造业企业中,那些早早投资和布局东南亚国家建设工厂的上市公司,其投资价值将远远高于其他A股。
圣晖集成的员工人数不多,只有477人,是A股中非常员工数量非常少的一家公司。最核心的是工程技术人员,也就是工程师。圣晖集成建设一个高端工厂的时候,会派出工程师来指导厂房的建设,而具体的建设工人则是通过第三方公司招募工人。
圣晖集成员工构成
中国的普通工程师的收入水平是多少呢?先来定义一下圣晖集成普通工程师,这是具有大专以上学历,掌握专业技术的一群人。收入水平大约是每月1.4万元,包含现金和各种实物奖励。
圣晖集成国内的普通员工的薪资是21.96万元,假设公积金和社保一个月需要扣除4000元左右,那么圣晖集成的普通工程师年均薪资约17万元,折合每月收入是1.4万元左右。这是在江苏这个中国沿海发达地区的工程师收入。这类群体相比于庞大的工厂工人,数量占比必然是比较少的。
于是我们得出一个真实的结论,月薪过万在中国已经跑赢了大多数人,是属于小部分人群了。
对比分析圣晖集成在越南、泰国和印尼的工程师薪资水平。泰国的工程师平均收入最高,年收入约为11.25万元,假设泰国的社保和公积金每年扣除2.5万左右,折合下来泰国工程师的月收入约7000元,只有中国工程师的一半。这在泰国当地可算是极高的收入水平了,就跟20年前在外企工作的中国人一样。
泰国的平均工资水平只有每年3.84万元,月均只有3200元,如果扣除社保等费用,泰国工人拿到手的工资估计不足3000元。这比中国的用工成本起码低了40%以上。
越南的年平均工资最低,只有1.52万元;印尼的年平均工资为2.67万元。从平均工资来看,泰国的收入水平相当于2010年的中国,印尼的平均收入相当于2005年的中国,越南的平均收入水平相当于2000的中国。
圣晖集成东南亚员工薪资水平
这跟我们的印象相符,越南是东南亚国家中投资最热的国家。国际企业在2000年投资中国办厂,到现在必然赚得盆满钵满,而越南就是20年前的中国。
这不是资本的喜新厌旧,而是世界人民喜欢物廉价美商品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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