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央嘉措,以佛子之身,谱情爱之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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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只是,就在那一夜,我忘却了所有,抛却了信仰,舍弃了轮回,

只为,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早已失去旧日的光泽。

仓央嘉措,以佛子之身,谱情爱之诗(二)

1697年10月21日,仓央嘉措前往拉萨,沿途僧俗顶礼膜拜。

信徒们鱼贯而来,仓央嘉措依次为他们摸顶。少年慈悲地向他的信徒们微笑,望着那些苦难却虔诚的人,心中温暖又悲酸。

他缓缓抚摸着手中那柄抚摸了千百次的短刀,自己的钟爱无法把握,好在,能给他们带来幸福。即使这幸福仅是一种错觉,也能为冰冷的人世带来稍许暖意。

仓央嘉措在司西平措殿内接受着隆重的坐床典礼。康熙帝特意派代表章嘉呼图克图前往祝贺。为了表示对坐床的重视,康熙帝御赐了大量珍宝。

第巴带领着雪域各地的僧俗高级官员带着肃穆的神情庄重行下大礼,无比谦卑恭敬地献上五彩大哈达。

仓央嘉措觉得自己成了一尊佛,在受着尘世人的朝拜。、

十五岁的少年虽然手握着让权势者下拜的巨大权势,但却是第巴掌握整个雪域高原的傀儡。

布达拉宫内,第巴对仓央嘉措的要求非常严格,每日询问学习进度,使活泼好动的少年不厌其烦,犹如一头原本在草原上肆意奔跑的小羚牛被关进了牲口栏。

他的闲暇时光,大半用来给卓玛写信,一封又一封的情书从布达拉宫飞出,飞向错那宗,却没得到一封回信。

当塔坚乃从雪地那端出现时,仓央嘉措正在兴趣盎然地练习着刚学会的金刚舞步,看到塔坚乃,他像个孩子一般兴奋地向这位最要好的朋友奔去。他按照往日习惯对这位好兄弟伸出了双手,塔坚乃却没有回应他,而是伏地行了大礼。

那一刻,少年明白,他们之间隔着天和地的距离,再也回不到过去。

塔坚乃告诉这位昔日好友,他的爱人卓玛,被第巴指给了蒙古王子做妃子,年后便嫁过去。

此刻,他知道了卓玛不回信的原因,此刻,心就像被捅了一个窟窿,除了疼还是疼。

塔坚乃带着朗嘎一起留了下来,给好友作伴。这也许可以减少少年心中的思念吧。

转眼两年过去,仓央嘉措无论是学问还是头脑都很出类拔萃了,但是第巴还是不肯将权力交还给他,第巴需要的只是一个傀儡。

于是仓央嘉措白日诵读经文,晚上便带着塔坚乃流连于拉萨街头。他们于酒馆夜不归宿,在这里,已成为佛爷的少年认识了生命中第二个心动且迷恋的女子,仁增旺姆。

仁增旺姆不但容颜俏丽,更有一副婉转的歌喉。每当仓央嘉措写了新的诗篇,她就在扎年琴的伴奏下为大家演唱。仓央嘉措几乎夜夜都会到酒馆找仁增旺姆,然后找个无人的角落,说着甜蜜的情话。时间久了,他们住在彼此的心里,默然相爱。

但是,这怎能逃过第巴的眼睛。第巴虽然乐于看到一个无所事事的佛爷,却不会忍受一个玷污了佛爷形象的仓央嘉措。

于是,仓央嘉措被禁足了。出不了门,他只能把思念写成诗,让塔坚乃带给仁增旺姆。

可塔坚乃还没有出发,有一个小姑娘前来报信,声称今天早上,有武士二人引轿来请仁增旺姆,说要护送仁增旺姆回琼结。仁增旺姆生疑不去,被硬塞进轿子。走前匆忙割下一缕头发。

仓央嘉措接过头发,又颤抖地从胸前掏出一缕头发,一模一样的丝缎般柔软乌黑的头发。

仓央嘉措冲出门去,却被喇嘛们架了回来:佛爷,您是我格鲁派教宗,请您为您的信众着想!不可莽撞行事!

塔坚乃拨开人群走出来:“塔坚乃愿替尊者前往,请尊者安心在噶当基等待便是!”

仓央嘉措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清晨,那一天,噶当基大殿的晨曦是多么美啊!塔坚乃披了一身霞光,谦恭地向他行了大礼离开。

仓央嘉措度过了一生中最漫长的一天。

晚霞给纯白的布达拉宫披上了红色的艳装,他信步走出宫殿。

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当年练习金刚舞的地方。那时他正兴致勃勃地练习金刚舞的舞步,他少年时代最好的朋友塔坚乃出现在雪地的另一端,一切仿若昨天。

现实中,雪地的那一侧传来了喇嘛们焦急地呼喊:“拦住!不要惊了佛爷!快快快!”

依旧有个影子向他冲来。

是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人。马仿佛接受了坚决的指令,毫不犹豫地向仓央嘉措冲来,马上的人摇摇晃晃,一副随时会掉下马的样子。

金色的霞光映在雪白的雪地上,马蹄踏起轻盈的雪沫,好像这匹马踏着金色的云雾而来。

马上的人是塔坚乃,可是他的头颅被挂在了马鞍上。

夕阳沉落地面,仓央嘉措望着年少时的朋友。还是第一次,没有从这个身躯上看到那张微笑的脸以及那双强巴佛般好看的眼睛。

此后,被幽禁的仓央嘉措不再剃发,穿着俗人的装束在华美的宫殿饮酒取乐。

第巴来看望时,仓央嘉措以死相逼,终于获得了想要的自由。他蓄起了长长的头发,戴着硕大的戒指与宝石耳环在拉萨街头流连,他时而去雪城的酒馆饮酒,时而到拉萨近郊寻欢。

这一年,和硕特部换了汗王,拉藏汗。为了夺取西藏权势,拉藏汗利用第巴和仓央嘉措的矛盾,修书给康熙皇帝,指说仓央嘉措不守戒行,淫邪放荡,是第巴桑结嘉措找来的假达赖。

拉藏汗的做法让第巴忧惧不安,于是他买通了拉藏汗的贴身侍从,给拉藏汗投毒。但最终事情败露,被拉藏汗所擒不久后离世。

没有了第巴桑结嘉措的庇佑,仓央嘉措虽然得到了自由,但却赤裸裸地暴露在敌手的屠刀下。

拉藏汗再次利用仓央嘉措行为不检一事做文章,称仓央嘉措是个假达赖,使得康熙帝最终决定由拉藏汗将其“执献京师”。

拉藏汗对于这种处理并不满意,他本想利用仓央嘉措控制西藏局势,没想到康熙帝会作出这种决定。

于是,1706年5月17日,仓央嘉措在蒙古兵的押解下,离开布达拉宫,离开拉萨。

当听闻仓央嘉措被押解上京,拉萨百姓莫不震惊,在他们心中,活佛永远是活佛,是真神的转生。于是他们从拉萨的大街小巷涌来,哀苦着挽留佛爷。面对这种景象,拉藏汗很是害怕,要求加快行进速度。

当押解队伍行至哲蚌寺时,意外还是发生了。

历世达赖喇嘛皆以哲蚌寺为母寺,五世达赖喇嘛建立的噶丹颇章政权在迁入布达拉宫前,哲蚌寺的噶丹颇章是拉萨地区的中枢。可以说,这里是格鲁派的根基。哲蚌寺的喇嘛们听闻敬爱的佛爷被蒙古士兵带走,置生死与度外,冲入蒙古士兵的队伍抢走了仓央嘉措。

于是拉藏汗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攻击哲蚌寺抢回仓央嘉措。蒙古士兵潮水一样涌向哲蚌寺,哲蚌寺的喇嘛们誓死不交出教宗,用生命捍卫信仰,他们的血染红了根培乌孜山。

仓央嘉措自已走出了哲蚌寺,在喇嘛们哀痛地挽留声中头也不回地走入了蒙古士兵的营地。

仓央嘉措没能走到北京,走入紫禁城。行至青海湖时,拉藏汗收到了康熙帝的信,皇帝不想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于是拉藏汗为难了,不能放,更不能杀。无奈之下,他暗示看守放掉仓央嘉措,何去何从,凭他自己。

仓央嘉措重获自由,但是天地之大,他却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他离开了蒙古士兵的营地,沿着青海湖信步而行。

爱恨情仇都已在尘嚣中远去。当水没过腰际,他听到身后有嘈杂的击水声。声音在靠近,最终有什么拉住了他的衣袖。

月色郎朗,波光粼粼,他看得清晰,是朗嘎,荒原上的小黄狼,布达拉宫里他最喜爱的老黄犬。没人发现这头垂暮的老黄狼是怎样离开了布达拉宫,又是怎样一路艰辛跟到了这遥远的青海湖。

“回去,朗嘎,回去。”

它依旧叼着他的衣袖。

“朗嘎,回去。”

它不松口,就这样看着他,眼神疲惫,却目光坚定。

仓央嘉措笑了,笑容温暖伤悲,他摸摸朗嘎湿漉漉的头:“那么,我们一起走吧。”

我们一起走吧,走向这片青色的海。

那海水深处,星光灿烂,宛若天宇。

仓央嘉措,以佛子之身,谱情爱之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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