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有着鲜明的道德倾向,是一种“仁性”文化。如 果说西方文化起源于对自然的好奇和惊异,中国文化则起源于对 人生的忧患和思考。中国没有西方式的哲学传统,西方希腊哲学 传统是自然哲学,他们研究的对象是自然,是以自然界作为主要课 题,表现为人的知性向自然的追求剖析,其目的是认识客观事物。 由于希腊人对于知性活动的喜爱,他们的最高幸福就是以知性活 动求得真理。人与自然的关系也由“自然之子”而一天天变为“自 然之父”。中国的哲学传统是道德哲学,他们研究的对象是人,是 以人的生命作为主要课题,研究自己行为的规范。当然,西方人也 研究人,但他们遵循的是知识的传统,研究的是生物学意义上的人,关注人体的科学奥秘。中国人遵循的是德性的传统,研究的是 生命价值意义上的人,关注人的精神本性。正因为“中国文化在开 端处的着眼点是在生命,由于重视生命、关心自己的生命,所以才 会重德。德性这个观念只有在关心我们自己的生命问题的时候才 会出现”①。
“与天地合德”是德性修养的最高境界。德性在天为“生”,德 性在人为“仁”,由于仁性与天相合,那么,尽乎人道以合天道,就成 为“天人合一”的途径。而所谓的尽人道,就是通过人的德性自觉 和德性修养,认识自身的存在价值,如此就可以知天。对仁的境界 的追求过程就是天人相合的过程,是人的德性自我实现的过程。 因此在此一点上所理解的“天人合一”的观念并非单纯讨论人与自 然的关系,亦非对如何处理人与自然关系的哲学探究,其在一开始 就是要讨论人在宇宙中的地位,觉解人的生命本质,体现人的精神 价值。这种体认,不是依靠人的智慧和知识,而是依靠每个人的德 性自觉;是重体悟的,而不是重实证的;是重德的,而不是重智的; 是重“性理”,而不是重“理性”的。这体现了中西文化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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