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红婵还能强多久？

望着眼前的全红婵和陈芋汐，掌敏洁仿佛看到了自己四五年前的样子。没错，就在上届全运会上，她还代表上海队拿过女子双人10米台冠军，也曾是国家队的重点培养对象，地位就同如现在大火的两个小妹妹一样。可是现在，身体发育的影响让掌敏洁过早从第一集团跌落，她不但无缘梦想中的奥运赛场，连在全运会拿牌也成了奢望。

掌敏洁在比赛中

发育，伤病，几乎是所有女跳水运动员都要面临的挑战，甚至是跳水生涯很难过去的一道坎，全运跳水赛场上上演的一幕幕爱与哀愁，也都与这两个关键词有关。有的人要离开了，有的人还在坚持，也许再过几年，类似掌敏洁的经历也会落在全红婵、陈芋汐身上，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们对于跳水的热爱与付出，永远值得被肯定和赞扬。

失落，但会继续奋斗

前两天一次赛前练习环节，掌敏洁和全红婵一起站到了跳台上。看着身边这位刚刚在奥运会上夺得金牌的小师妹，掌敏洁突然说了一句：“你好可爱！你胖了3斤吧？”听到师姐的夸奖和询问，全红婵一下子脸红了，她伸出左手遮住了自己右边对着师姐的脸，羞涩的样子逗得掌敏洁哈哈大笑。

两个人站在一起，形成不小的视觉冲击：14岁的全红婵瘦弱轻巧，17岁的掌敏洁则显得壮实沉重。其实在没发育前，掌敏洁也没比全红婵壮多少，但是对于跳水运动员来说，身体一发育就意味着之后的跳水之路要艰难许多，很多人因为身体发育而被迫退役。全红婵现在还没有身体发育的烦恼，但是这种烦恼已经缠绕掌敏洁三年了。就在2017年的天津全运会上，掌敏洁还和张家齐搭档拿下双人10米台冠军，那时两人也被认为是东京奥运会的不二选择。可到了2018年，事情起了变化：掌敏洁突然淡出了国家队，张家齐另寻搭档。原因也很简单：掌敏洁进入发育期，个头长了不少，两人显得不是很“登对”，最终被迫拆开。

掌敏洁曾和张家齐搭档

本来就比张家齐高一截，进入发育期后，掌敏洁的身高和体重继续增加，到现在她比发育前高了十厘米，体重也增加了五六公斤。对于女跳水运动员来说，进入发育期是件可怕的事情，就像中国第一位女子跳板奥运冠军高敏说得那样：“生长发育期对于女子跳台选手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因为长身高、长体重意味着需要增强力量、调整技术结构，一旦力量和技术不匹配，就会出现状态下滑。”

“女子10米跳台的新老更替是最快的，所以我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掌敏洁说，看着全红婵、陈芋汐等小师妹迅速崛起，看着昔日搭档张家齐还能在东京奥运赛场拿到金牌，心里肯定会有一种失落感，毕竟自己的年龄也并没有大很多。但失落过后，她更多的是选择接受现实，“因为生长发育嘛，年龄也大了4岁，在跳台上也不像小时候那样有竞争力了。现在对我来说，跳台是越来越吃力，再过几年就跳不动了。”

不过掌敏洁说不会放弃，“我现在主要练全能，再过几年跳台实在跳不动了，就全心全意转跳板。已经练了这么多年了，能多跳一届就多跳一届，不会轻易放弃的。”年龄越来越大，继续坚持肯定要付出更多，但她已经做好了迎接困难的心理准备：“我现在拼跳台拼得也是蛮累的，以后跳板会更累，因为跳板是有活动度的，没有几年很难磨合好，但还是会继续跳下去。”

“可能跳水练的年数比较久，也有了很深的感情，一直也没有想过放弃。”这位6岁就开始练跳水的小姑娘，虽然不再是金字塔顶尖的那一个，但至少还是国内前八的水平，她说自己会继续拼搏，“至少再拼4年吧，如果到时还有能力的话，就再继续跳下去。”

不舍，但会笑着离开

第一届，团体第七；第二届，团体第五；第三届，团体第五。参加了三届全运会的上海跳水双胞胎姐妹花夏玉洁和夏冰清说，全运会结束之后她们就会退役了，“离开跳水会觉得很可惜，但确实是坚持不下去了，每天训练身体太疼了。”正在上海体育学院读大三的姐妹俩，之后会回到学校继续学业，“现在还没想过毕业之后会干什么工作，希望能和跳水有关吧。”

赛后接受记者采访时，比妹妹早出生一分钟的姐姐夏玉洁笑着说，小时候姐妹俩是因为太调皮了，加上父母工作都比较忙，就把她们送到徐汇区少体校练体操，那时两人才4岁。练了3年体操后，两人又被区少体校的跳水队挑中，后来进了上海跳水队，一晃到现在已经练了14年跳水。相较于其他双人跳水组合的不同，双胞胎组合多少会有一些优势。夏玉洁说：“我们从小生活在一起，两个人算是形影不离，比起其他队友肯定会更了解彼此一些。”而妹妹夏冰清也说，双胞胎在配合上更占优：“因为我们身高和身形都差不多，在动作同步上会做得更齐。”

夏家姐妹花也曾是中国跳水队的希望之星。2016年的全国跳水冠军赛暨里约奥运会选拔赛中，这对年仅15岁的双胞胎曾夺得女子双人10米台冠军，但最终，3个月后出现在里约奥运会上的，是名气更响的陈若琳/刘蕙瑕，两人也成功夺冠。在强手云集的中国跳水队，也许错过一次机会，就意味着再也没有机会了。后来姐妹俩拿过全国锦标赛冠军，拿过亚洲杯冠军，也拿过国际泳联跳水大奖赛冠军……但总的来说，她们还没来得及在国际赛场上用重量级的冠军证明自己，就被后面冒上来的其他尖子选手顶替了，比如年龄更小的掌敏洁和张家齐组合。

夏冰清&夏玉洁

夏家姐妹花也曾受过身体发育的困扰，妹妹夏冰清回忆说，“大概13岁到16岁期间，身体一直在发育，身高和体重都长得比较快，能力跟不上，所以后来也就从跳台转跳板了。”这次全运会，姐妹俩分别出战团体和双人三米板，最终分获第五和第八，对于自己的的表现，两人的自我评价是“还行”。确实，毕竟已经21岁了，在跳水这个十三四岁就会出成绩的项目上，年龄已经算很大了。

对于姐妹俩来说，除了发育问题，另外一大困扰就是伤病，姐姐有腰部老伤，妹妹手臂骨折过。“我们算是身高比较高的，一旦有伤病会更影响跳水动作。”姐姐夏玉洁说，因为伤病动作难度上不去，已经没法取得更好成绩了，“毕竟少了那零点几的难度，分数就会低很多。”

夏玉洁

如今，夏家姐妹花选择了潇洒告别：“我们不是那种特别顶尖的运动员，但是这么多年也坚持过、付出过了，现在离开也没有什么特别遗憾的。”

撰文：新民晚报记者 李元春

编辑：沈毓烨

图片：新民晚报记者 李铭珅 摄、网络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