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9时,哈尔滨上空响起了防空警报的声音,我随即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日期,9月18日,我的心里明白,今天是九·一八事变九十周年纪念日。
每年的这个时候,听到防空警报的声音,我的心情都是无比沉重的,在城市上空久久回荡的警报声,诉说着九十年前中华民族的国难,更告诫我们虽生活在和平年代,但仍需警钟长鸣。
九·一八事变,拉开了中华民族长达十四年的抗战历史的序幕。
应该说,九·一八事变后,日军对中国东北人民的屠杀,是与他们的先辈在侵华战争中对中国老百姓的野蛮杀戮,是一脉相承的。生活在白山黑水间的关东老乡,早就有过被日本侵略者残酷践踏的血泪记录。
1894年甲午战争爆发,10月24日,由山县有朋率领的日本第一军偷渡鸭绿江,一路攻占了九连城、 安东、凤凰城、宽甸、长甸等地,同时另一路由大山岩统率的日本第二军2万多人,于同一天也从庄河花园口登陆,直扑金州、大连、旅顺。日军11月6日攻陷金州,7日不战而取大连,21日向旅顺发起进攻,次日旅顺口失陷。
日军侵入旅顺后,便开始了历时三昼夜的大屠杀。
还在入城之前,日军第一师团长山地元沼就命令士兵:“如果见到敌兵,一个也别剩下!”
日军翻译官向野坚说道:“山地将军下达了除妇女老幼以外全部消灭的命令。”由于有了攻城主将的命令,日军进城后开始了明目张胆的杀戮。
他们从东到西沿街逐门逐户搜查,不分男女老幼见人就杀。城里的人杀光了,日军又到城郊搜杀,从旅顺口的东端上沟,杀到西部太阳沟。持续几昼夜的屠杀,旅顺几乎没有活着的中国人的身影,家家户户敞着门,里里外外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的掉了头,有的被开膛破肚。
通天街和四十八间房的两条街道,几乎塞满了尸体;在一家炕上,一位妇女身边围着四五个孩子,小的还在怀里吃奶,都被挑死在炕上;在一家钱庄,柜台的木栅栏上并排插着好几个人头,一个孩子被钉死在墙上。日本兵还拿中国人当活靶子打,打死后推进河泡子,整个大水泡子成了一片血海。日本兵杀死中国人还放出狼狗来把尸体吃掉,许多中国同胞死后还得不到一个完尸。而许多妇女在被奸淫后杀害。
英国人阿伦在《旅顺落难记》中记述道:
“我走到一块高地,望见前面有个池塘,方知这地方在船坞背后。只见那池塘岸边,站满了日本兵,逼迫着一群中国人向池塘里走去,挤满了一池塘。日本兵用枪打、用刀刺,那水里断头的、腰斩的、穿胸的、破腹的,搅作一团。我再也不忍看,回头逃走,只得仍从原路回客栈。一路走来,无非是死尸垫地。我所见的无论男女老幼,竟没有饶过一个人。”
旅顺大屠杀
据清光绪年间树立起的“万忠墓”碑记载, 当年抬尸队集中起来火化的尸骨达18300多具,还不包括被亲属认走掩埋的。
这场大屠杀当时就引起了世界舆论的关注。1894年11月28日的《纽约与世界》报道说:“旅顺的日军从攻陷旅顺的第二天开始,连续4天杀害了约6万名非战斗人员、妇女和儿童,在整个旅顺免遭杀害的清国人不过仅36人。”
从这一段历史可以看出, 九·一八事变时日军对中国军民的屠戮完全是师承其先行者的衣钵,只不过更加变本加厉而已。
我在之前的文章中写过九·一八事变后日军在沈阳城内制造白色恐怖、疯狂屠杀中国人民的罪行,而这类史实,在日军侵占辽宁各地,侵占吉林、黑龙江、东省特区的过程中是数不胜数,罄竹难书的。
9月19日,安东被日军侵占。当晚,九道沟宏聚永丝厂工人,为防止日军袭击,上房顶瞭望,被日军巡逻队发现,开枪射击,9名无辜工人被枪杀。20日,日本报纸却大发号外,并附照片,称:“皇军又一胜利!”
9月24日,日军攻陷开原,县长及财政局长皆被掳去,在进占迫击炮厂要对护厂大队缴械时,韩大队长坚决不从,带队离去,当时即被日军射杀22人。
城陷后,日军在全城遍贴标语、布告,爱国学生们纷纷将日军张贴的布告撕下,日军疯狂报复,遍搜各学校住户,抓住学生7人均处死刑。其中有一个学生叫康生年,25岁,死得最惨,以小锥子刺遍全身,形成蜂窝,忍着剧痛经过三昼夜,鲜血流尽最终身亡。
9月19日上午10时,日军守备队二百余人攻入辽阳城内。日军暴行,极为残酷,全城妇女,奸污殆遍。每日日军三五人为一伙,侵入民宅,掳架妇女,公然奸淫,稍有一点反抗,当场就被杀死。”
9月20日,日军独立守备队司令官森连率队向昌图进攻,先以飞机、炮弹轰炸,使昌图东西中三面焚坏,居民死伤70余人,而昌图重镇金家屯一所学校,被日军洗劫,除数名女教员被奸杀外,校长及男教员等10余人皆被捆绑后一字排开,再用机枪扫射,无一幸免。
即使是已被攻陷的没有抵抗的城镇,日军也以屠杀中国无辜百姓为乐,惨案连连不断。
9月19日,驻抚顺日军守备队川上精一大尉就率兵攻占了全城。而10月4日,日军飞机飞至抚顺县上章党村,无端投掷炸弹,将村民张云祥住房炸毁,其嫂秦氏、儿媳杨氏、侄孙女、邻居王立五等7人,均被炸死,并有受重伤者5人。
通辽被日军占领后,10月15日,由天空驶来一架日军轰炸机,向闹市投掷炸弹9枚,炸死男女老幼共14名,断头缺肢血肉飞溅,场面极其惨烈。
在吉林,当日军大举进攻怀德县城时,29岁的怀德县长赵泽民会同公安局长汲义方,率公安、民团等地方武装,坚守县城52天,终因寡不敌众而被日军攻陷。
县长赵泽民、公安局长汲义方、看守所长郎英山等三人被俘后带往公主岭日军军部。11月13日,被日军严刑拷打,百般折磨后把三人用绞轮绞死后火焚。
赵泽民就义前曾留下遗诗:“缆见曙光又黄昏,不是冤家不上门。麦城尽处有明路,血照乡关无裂痕。
赵县长被火焚的同时,跟随他奋力抵抗日军的怀德同胞惨遭屠杀。日军指挥官大冢带领士兵在城内外抓捕了18个没来得及逃跑的老百姓,强令这些被捆绑着手脚的百姓一字排开。不从者施以马鞭拷打。一鞭子下去就是一道血口子。之后,大冢抽出战刀疯狂地嚎叫着,对他们的脖子挥刀就砍。有的竟一刀削掉两个人头,凶残至极!有的虽人头落地,但躯体还挺着,颈上的血直窜,大冢如狗夺食,哼哼着踹倒尸体。没一会儿, 18个冤屈的中国同胞都惨死在日军的屠刀之下了!随后,大冢指令警察沿街摆一大溜板凳,将人头放在上面示众,鲜血染红了半条街。
自辽宁至吉林、黑龙江至热河,侵占中国东北的日本侵略者越来越凶残,奸淫烧杀,步步升级。在攻占热河时,所到之处血染遍地。
据率东北军步兵独立第7旅在山海关抵抗日军的何柱国将军在《山海关防御战》中回忆:
“这场短促的战役,我军安德馨营全营官兵覆没在血泊之中。人民群众死伤在一千几百人以上,未能逃出的妇女学生,几乎全被日军奸淫后屠杀,逃亡百姓则何止五六千人。房舍被焚,财物损失,不计其数,殊堪浩叹也!”
仅“九·一八”事变后的两三年间,在东北被日军杀害的抗日将领就有几十位。
其中有辽宁民众自卫军第8路军司令徐达三,1932年12月率大刀会500余人在临江通化一带被日军高波旅团包围,激战三昼夜,弹尽粮绝,身负重伤后被杀。
辽宁民众自卫军副总司令、第1方面军总指挥李春润,1933年9月,在率军与日军激战负重伤后抢救无效而牺牲。
日本侵略者侵吞中国东北的历史,是一部中国人民的血泪历史,更是中华民族的国难痛史!
根据日本方面的统计,从“九·一八”事变到1932年年底这一年零三个月的时间里,共有近24000名中国军民被日军屠杀,中国官方以及私有财产损失近400亿元,注意这仅仅是日方的统计。而实际上,中国军民被残杀者与经济损失远远超过这个数字!
在侵华战争中曾任日本陆军第59师团中将师团长的滕田茂,脾气暴躁,酒量过人,被称为“鬼将军”,他在被关押于抚顺战犯管理所服刑提前释放回国时,流着泪反思说:
“我对中国人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按理说,我在被捕那天就应该被中国人民处以极刑。然而,中国人民不但没有杀掉我,还挽救了我,在中国人民的真理的教育下,今天我由一个鬼变成了有良心的人。我已经认识到什么是真理,什么是非真理。我决不做徒然的忏悔。我决心将日本帝国主义和自己所做的残忍野蛮罪恶,彻底加以揭露,给现在的帝国主义者们以沉重的打击,并且使日本的后继者不再步我的后尘,促其觉醒。我要向中国人民所指出的光明大道勇敢前进。
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誓将我的一生,为反对帝国主义和侵略而进行斗争。”
日本作家森川诚一为了揭露侵华日军731细菌部队罪行,几次来华采访,他以亲身感悟写道:
“整个访华期间,在我们所到之处都可以听到‘应该把日本军国主义和日本人民区别开’的说法。然而,果真能把日本军国主义和日本人民分割开吗?他们都自认为是以天皇为首领的巨大村落共同体的成员,民族意识特别强,因此把大和民族看作是位居‘世界之冠’的民族,军部正是利用了他们的这种思想意识,把他们驱赶进全体国民总动员的疯狂战争之中的。”
这里森川诚一已从民族意识的积淀与惯性的影响来反省九·一八事变后的日军侵华罪恶,这种认识无疑是一种更高层次的觉醒。
是的,九·一八事变留给了我们太多太多的思考。旧中国的积贫积弱,蒋介石的“攘外必先安内”的反动政策以及日本军国主义思想的膨胀,导致了九·一八事件是必然事件,而不是偶然事件。
时光荏苒,九十个春秋冬夏弹指一挥间,祖国的经济、科技、军事等全面腾飞,如今的中国再也不是任由外国列强宰割的旧中国,中国的14亿同胞也坚决不允许外来的侵略与压迫!
写在文章最后,我的耳边又响起了让人热血沸腾的一句话:“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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