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为剑,写天写地写华年;落棋为子,点兵点将点江山。
01
张桂梅出现的地方,总有源源不断的泪点。
这两天,张桂梅的身影,出现在央视朗读者的舞台上,已然64岁的她,坐在老槐树下的石墩边,眼里噙着热泪,朗诵着自己的家书。
饱含愧疚的声音,回荡在浩渺虚空,似欲跨越阴阳的距离,传递给过世的父母。
人人皆知张桂梅是华坪女高的燃灯校长,也知道张桂梅创办女高的不易,但直至她的这封家书曝光后,我才愕然发现,原来她的背后,还藏着如此之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你敢相信吗?
如今无儿无女,孑然一身的张桂梅,也曾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一大家子人的掌上明珠。
如今无房无车,节俭清贫的张桂梅,也曾是游戏人间的大小姐,穿红裙逛歌厅,出手极为阔绰。
02
张桂梅上面有四个哥哥姐姐,她是父母第五个孩子,生她的时候父母年纪已大,身体状况不好,而张桂梅就是被哥哥姐姐们带大的。
年幼时的张桂梅,和哥哥的感情最好,外出时时常偷懒不想走路,吵着闹着要哥哥背着抱着,几乎被宠上天,是全村小女孩所羡慕的对象。
就这样在哥哥姐姐的呵护下,无忧无虑念书到初中毕业后,跟随着姐姐不远万里跑去云南支教,期间遇到了自己挚爱一生的丈夫。
两人结婚成家后,日子过得幸福而美满,相互鼓励着进步,张桂梅考上大学,丈夫考上研究生,未来一片光明。
张桂梅大学毕业后,跟随着丈夫来到大理,成了一名普通老师,而彼时的丈夫,已然当上了校长,还会修收音机,偶尔也会在外面兼一些课,生活非常宽裕,小两口的日子过得更是甜蜜。
从小被宠到大的张桂梅,婚后同样享受着丈夫的宠溺,很会享受生活,爱漂亮、爱满世界跑着疯玩,最喜欢每天给自己涂上艳红的口红,穿上漂亮的红裙子,每天乐呵呵地唱着歌,时常跑到舞厅里玩。
她出手也极为阔绰,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买,从不会觉得舍不得,时常和丈夫外出旅游,丈夫忙得时候,她就自己去。
曾独自一人请假跑到成都玩,为图清静,不惜直接一掷千金包下整个旅馆。
在外人眼里,张桂梅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也是因此,学校里的同事们时常朝着她感慨:
都30多岁的人,怎么还能看起来像个孩子似的开心。
这便是张桂梅的前半生,受尽宠溺,游戏人间,不知苦厄为何物,那时的她,绝不会料到,自己后半生的命运竟会如此坎坷。
03
命运这双大手,向来翻雨覆雨,最是无情。
张桂梅的丈夫被查出癌症,得知病情的丈夫陷入绝望,夫妻俩在黑暗中坐着抱头痛哭,哭了整整一夜,天亮了,查房医生进来一看,丈夫的头发一夜全白,连胡子也白了。
那一天,深陷绝望的张桂梅,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一夜白发。
为救丈夫,张桂梅不惜倾家荡产,将能卖的东西全部换成钱,借遍身边的亲戚朋友,花了二十多万却还是没能救回丈夫。张桂梅很自责,认为是自己无能,所以没救回丈夫。
为丈夫下葬那天,张桂梅崩溃而哭,紧紧抱着丈夫的盒子,站在那里七八个小时一动不动,谁劝也劝不动。
从那以后,张桂梅的内心世界彻底崩塌,如行尸走肉般脸上看不出丝毫感情,完全没了正常生活的心思。她的学生在作文里写道:
我们再也看不见张老师美丽的笑容了,她每天都是哭兮兮的样子,让人看了喘不过气来。
简简单单一句话,彻底惊醒了张桂梅,不想让自己的颓废影响别人,便离开大理,来到华坪县教书。
后来的故事很多人都知道,张桂梅患病,因没钱想要放弃治疗,是整个华坪的老师和家长捐款救了她的命,所以她便想扎根于此,用自己的后半生回报这份恩情。
亲眼目睹大山里的女孩,因各种原因辍学后,痛心疾首,挨家挨户地跑着将她们叫回学校,帮她们掏学费和生活费。
为创办免费女子高中,彻底放下颜面,满大街的“乞讨”,多年后遇到经一位女记者报道她的事迹后,全国哗然,华坪女子高中拔地而起。
因为这所意义非凡的学校,人们称她为燃灯校长,将她捧上神坛,同样也是因为这所学校,张桂梅在亲情上满怀愧疚,说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04
从小最宠张桂梅的哥哥离世前,姐姐从老家打来电话,让她立即赶回去见最后一面,已是弥留之际的哥哥,在病房里一直念叨着张桂梅的名字。
张桂梅当时在北京,正等着见一位企业家,希望能为女高争取些资金。从北京到哈尔滨的距离不远,她完全来得及回去见最后一面,但却回复给姐姐一句:
等把这个事办完,我就立刻回去。
她不敢揣测姐姐当时的心情,只是在事情办完后往家赶的路上,打电话给家里,得到一句让她眼泪瞬间溢出的回复:
不用回,你哥已经火化了。
回忆完这段往事的张桂梅,已经泪流满面,认为这是她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我妈的坟我只去过一次,我爸的坟我只去过两次,家里也不理解,以为我被那些荣誉弄疯掉了。
可实际上呢?
张桂梅心里的愿望只有一个,送大山里的女孩走出去,能多走出去一个算一个。
很多人不理解张桂梅的所作所为,但其实只要你站在她的角度上,看一看大山里女孩悲苦的命运,看一看底层妇女的命运,就懂了。
人们皆以为张桂梅生来便是个无欲无求的人,哪怕斩获荣誉无数,如今64岁的她却没有一点自己的积蓄,无儿无女,无车无房,吃在学校的食堂,住在学校的宿舍,将工资全部补贴给学生,日子过得极为清苦。
可谁能想到,30年前,张桂梅不是这样的,她在幸福中长大,有着普通人的七情六欲,喜欢游戏人间,享受生活。
只因为大山里的孩子,她将自己前半生的喜好全部斩断,没有朋友,也没有自己的社交圈,几乎彻底放弃了个人生活,将心血全部倾注在学生们身上,以一己之力,改变千余名女孩的命运。
是她,扛起了大山里的希望,撑起了不屈的灵魂。
张桂梅身上的称号有很多,人们似乎更喜欢称她为“活菩萨”,但在我看来,张桂梅不是“神”,她是个拥有七情六欲的人,对丈夫怀有遗憾,对亲情怀有愧疚,是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
也正因为是普通人,她所做的这一切才更让人觉得伟大,其中蕴藏着的力量,足以让人泪流满面,让无力者有力,让悲观者前行。
最后,致敬张桂梅校长,愿身体安康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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