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6月5日,贵州黔南自治州的惠水县里人头攒动,数以千计的人民群众不约而同地汇聚到了一起,无论是相识,还是不相识的人,是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闲聊着,时不时的向着不远处的高台上望去。
对于惠水县的老百姓来说,这一天并不是一个喜庆的大日子,更谈不上是什么传统佳节。那为何会聚集如此众多的人呢?说起来,可能很多读者会不信,他们之所以会自发地聚集在一起,只是为了见证一场公开的审判大会。
而且,在许多围观的年轻小伙子心中,审判的过程和结果并不重要,只要能在这人山人海当中,目睹一下被审判人员的芳容,便已经是心满意足,不枉来此一场。这场审判大会审判的究竟是谁?为何会搞得如此盛大?审判的结果又是什么?
程莲珍
她就是时年32岁,被毛主席称之为“女孟获”,黔南地区人尽皆知的女土匪,有着“宜林山国第一美人”之称的程莲珍。
在今天的惠水县城里,还有不少的老人家,对当年的这场审判大会记忆犹新,他们见证了这场审判大会的过程,见证了新中国对这个“女土匪”的公平审判,也见证了程莲珍由彻底的绝望,到再获新生的全过程。
而在这其中,最让人意外的莫过于,当程莲珍低下头颅认罪时,审判人员却在数千双眼睛的注视之下将她当场释放,而将她释放的决定,还是远在北京的毛主席提议的。
一个西南地区的女土匪,为什么会引起毛主席的关注,为何将她释放?也许很多人并不理解,然而解开这一连串的疑问的谜底,还要从程莲珍的人生过往说起。
少女(非程莲珍)
程莲珍是一个少数民族姑娘,1921年,她出生在贵州长顺县广顺镇朝摆村,一个贫寒的布依族人家。
和当年许多布依族的兄弟姐妹一样,她没上过学,更没读过书,小小年纪就帮着父母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在乡亲们看来,她是一个乖巧懂事、聪明伶俐的好女儿。
至于她人生轨迹的改变,还要从她十六、七岁的少女时代说起,而将她带到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生旅途上的,并不是人力的所为,而是上天赐予她的美妙绝伦的容貌。
她到底有多漂亮?有人说她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如九秋之菊;有人说她动若弱柳扶风、静似娇花映水;有人说她肤如白雪,肌似凝脂,总之是绰约多姿、娇艳动人。用老郭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一想之美”,你觉得她有多漂亮,她就有多美艳。
虽说当年,惠水的老百姓和大多数的普通中国人家一样,物质生活上并不怎么富足,但在程莲珍的老家,依旧怀揣着向往美好生活的憧憬,每年都在当地举办一场盛大的“选美大赛”。
美貌似天仙,容颜胜貂蝉的程莲珍早就在乡亲们口里传开,一登场,自然也就得到了大家的青睐,成为那一年的“第一美人”,乡亲们还送给她一个“宜林山国第一美人”的称誉。
很快,这个长相漂亮,又善解人意的姑娘,便成为黔南地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曾有人说,在程莲珍老家方圆百里的地方,就没有一个不知道程莲珍这个名字的。没过多久,程莲珍的美貌就传到了一个人的耳朵里,他就是惠水县的大地主,有钱有势的陈正明。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陈正明见到了程莲珍,一下子就被她的容颜所沉醉,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为了求得美人的芳心,陈正明是使出了浑身解数,除了给程家送粮、送钱,还给程莲珍送了不少女孩子喜欢的礼物。
程莲珍
陈正明对程莲珍自然是动了真情,但她却对陈正明提不及什么兴趣,而最让她难以抉择的是,此时的陈正明已经成家,如果自己嫁过去,那只能是给陈正明做妾。
就算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不是万不得已,都不乐意给人家做妾,何况程莲珍又长得这般的漂亮呢?
程莲珍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边是辛苦度日的父母双亲,一边是财大气粗的大地主。一边是嫁个普通人家过平淡的日子,一边是做个享受锦衣玉食的富家“二奶奶”。为了让父母过得好一点,程莲珍最终选择了后者。
而在决定嫁给陈正明之前,程莲珍也向陈正明提出了两点要求,第一,就是不和“大太太”住到一起,第二则是家里的大小事务交给她来处理,没想到陈正明毫不犹豫的就应下了程莲珍开出的条件,两个人也顺利的操办了婚事。
程莲珍过门之后,陈正明实现了自己的诺言,不仅让“大太太”挪了窝,还把家事都交给了程莲珍。
影视剧照
婚后的日子里,程莲珍过着惬意的生活,陈正明为了博得娇妻一笑,对程莲珍是百般纵容,在陈家的大宅子里,程莲珍不仅学会了骑马,还练就了一手好枪法,不仅百发百中,而且还左右开弓,两把手枪让程莲珍玩出了花。
然而好景不长,一场大病让陈正明一病不起,呜呼哀哉了,不仅抛下了娇妻爱女,还留下了千顷良田和万贯家财。
陈家的亲戚,见这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便起了歹心,来到陈家抢夺财产,被逼急眼了的程莲珍掏出双枪,把来人都给吓跑了。
然而,此时的程莲珍毕竟是无依无靠,陈家人想要收拾她有的是办法,为了保自己和女儿周全,程莲珍不得不再找一个强而有力的靠山。反复斟酌之后,程莲珍把目光放在了惠水县白日乡乡长,国民党第八十九路军营长罗绍铨的身上。
程莲珍给罗绍铨又是送钱又是送物,期间多次向罗绍铨暗示,自己是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希望罗乡长能够设法保全。罗绍铨自然也明白,虽然陈正明已经过世,但留下的万贯家财可都掌握在这位闻名乡里的“陈大嫂”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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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够得到程莲珍财力上的支持,罗绍铨自然也是竭力相助,为此,还动员自己的弟弟罗绍凡与程莲珍结婚。
不久之后,罗绍凡就“入赘”到了程莲珍在县城买下的一套宅子当中,两人住在了一起,成立名副其实的夫妻。
身边有了罗乡长的保驾护航,陈家人自然不敢再打程莲珍的主意,在罗绍凡的协助之下,程莲珍一边下乡收租,一边是处理家务,转移陈正明留下的遗产。
1949年10月1日,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向全世界宣布,“新中国成立了,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旧势力终究会走向灭亡,而新的太阳势必在新中国的冉冉升起,随着贵阳的解放,罗绍铨和程莲珍相互勾连的惬意生活,也随之被打破。
这年的11月,惠水和长顺两县被解放,国民党的残余势力被赶出了贵阳,曾经鱼肉过乡里的罗绍铨,生怕遭到新中国的清算,便与崇山峻岭中、还未来得及被剿灭的土匪勾结在了一起,企图霸占惠水,做个法外之地的土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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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3月21日,罗绍铨与弟弟罗绍凡、程莲珍以及惠水县的土匪董全和等人纠集了一窝土匪,向惠水县城发起了攻击,驻守在惠水县的人民解放军迅速组织力量,将土匪们挡在了惠水城外,击溃了土匪们一波又一波攻势,最终将罗绍铨等人围困在了土匪的村寨。
经过两天一夜的浴血奋战,解放军把为祸乡里依旧的土匪近乎全歼,罗绍铨和程莲珍等人只带领着百余人的匪众侥幸的突围成功,一路逃窜回位于山中的老巢,藏匿了起来。
随着,解放战争的结束,位于西南各地的土匪成为了危害当地老百姓的罪魁祸首,为了让老百姓过上一个太平、安稳的日子,在党中央的英明决策下,大西南地区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剿匪运动,而罗绍铨就是西南军区的围剿对象。
程莲珍躲到深山以后,经常穿梭于密林中的各个山洞之间,给解放军的剿匪运动带来了极大的困难,加之他们本就出身于当地的老百姓,不仅熟悉当地的地形地貌,还经常化妆为普通的老百姓,跑到县城里打听状况,致使不少的战士倒在了他们的枪口之下。
到了52年底,在数次的围剿之下,罗绍铨被解放军战士击毙,程莲珍和罗绍凡的队伍已经是溃不成军、所剩无几,万般无奈之下,这对姘头夫妻是各自奔逃。
罗绍凡化妆成老百姓想要潜入贵阳,想要换个身份苟且地活下去,却被当地的公安局抓了个正着,程莲珍则带着女儿化妆成一个普通的妇女,嫁给了龙里县一个姓韦的普通农民,想着就此隐姓埋名、了此残生,但终究还是被容颜所出卖了。
此时的程莲珍,已经是个年过三十的妇女,又经历了几年的颠沛流离,虽说岁月也在她的脸上刻划下了痕迹,却终究掩盖不住,她曾经的美貌容颜和她此时的别有风韵,罗绍凡被捕之后,解放军战士并没有放弃对程莲珍的追捕,依旧在四处寻找她的线索。
就在战士们和当地的公安机关毫无头绪之时,一个漂亮的少妇嫁给一个普通群众的消息,引起了当地公安机关的警觉。毕竟这件事有些反常,于是就派人前往调查,结果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少妇正是公安机关在苦苦追寻的程莲珍。
就在1953年2月25日这天,程莲珍向往常一样跑到邻居家里吃饭,在悄然不知当中已经进入了战士们布下的天罗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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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吃完饭,心满意足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解放军战士朝她扑了过来,把她死死的按在了地上,程莲珍伸手掏枪时,却才想起来,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带着她那两把用的再也熟悉不过的双枪。
程莲珍被捕的消息,迅速在当地传播开来,在群众当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所有人都在等着政府机关对她的处理结果。
然而,这时候在当地负责剿匪的同志却犯难了,程莲珍是少数民族,在当地又有着极大的影响力,虽然她是土匪,但还不至于是个罪大恶极之人。
究竟该怎么处置她,在集体讨论的会议上,逐渐形成了两个派别,有人说要杀一儆百,有人却建议宽大为怀。
双方争执不下,便把这个难题上交给了西南军区的参谋长李达那里,李达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便把问题呈报给了中央,并对程莲珍的问题做了详细的介绍。
毛主席
毛主席看到来电之后,就做出了批示。他老人家说,“程莲珍是少数民族的人,又是女首匪。这就是三国时期的孟获嘛,三国时期,诸葛亮能对孟获七擒六纵,我们新中国就不能对这个‘女孟获’宽大处理?我觉得放比杀好,我建议是放。”
就这样,在当年的千人审判大会上,程莲珍被当场释放,程莲珍听到是毛主席的特别批示之后,当场就感动得泪如雨下。她说:“感谢毛主席的英明决策,感谢党的宽容大度”。她还主动请缨要参加反土匪恶霸的清剿工作当中。
在程莲珍的努力之下,一个多月里,她就先后劝降了大西南地区的22个土匪,为了让他们主动归降,她还不顾危险跑到土匪的家中亲自劝说,动员他们的家人,而对于那些拒不投降的,程莲珍也是毫不客气,在带队清剿的过程中,曾经亲手击毙三个顽匪。
程莲珍
西南剿匪结束之后,程莲珍在当地政府的安排下,到工厂里当工人,过上了平稳安定的生活,后来还当选了惠水县的政协委员。
1998年,77岁的一代“女孟获”因病去世,走完了她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生。
2009年热播的《大西南剿匪记》,正是以程莲珍为原型改编的电视剧,还原了那个特殊年代的一段传奇故事。
自古有言,“红颜多祸水,一笑倾城、二笑倾国”,程莲珍作为当年的“第一美人”,也许在她的前半生走过了太多曲折的路,但终究在党的宽容之下回归到了征途,也正是在毛主席的英明决策之下,给了她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常言道,人生一世,谁能无错。错的是不知悔改,错的是一错再错,浪人回头金不换,回到今日,又何尝不是如此?
文 / 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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