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秋日思语

□田有发

几只麻雀如往常一样在窗前的柳树上叽叽喳喳。尽管城市里的麻雀都是毛色灰扑扑的样子，但可以确定的是，它们中间一定有昨晚借宿于我家油烟机风管的那两只。物业工作人员“刷刷”的扫地声、过往车辆“沙沙”的车轮摩擦声、以及楼上那个赖床的孩子“哇哇”的啼哭声，丝毫不影响树冠上亲切而热烈地交谈。它们是这个城市的一份子，和我一样已经适应了在喧嚣和嘈杂中按部就班的生活模式。

或许是自古逢秋悲寂寥的缘故吧，朋友圈各种伤词感句便如雨水般稠密了起来。他为落花吟，她为飘叶泣，虽比不得“心绪逢摇落，秋声不可闻”那般悲怆，可凄凄惨惨戚戚宛如黄花遍地，枯叶满渠。秋天花开最艳果熟枝头，为什么要伤感呢？有诗云：“春色满园关不住”，关不住的岂止是春？与之相较，秋天更是无拘无束的季节。白到闪亮的云，青到碧绿的水，褐到古铜的农人的皮肤都是秋的颜色，瓜的甘甜、果的清香、花的芬芳都是秋的味道。

从那年高考后，和孩儿的聚少离多便成了常态。随着他所在的城市离我们越来越远，就算是利用高科技通讯设备讲一会儿视频，一问一答间电波也要跑上数千公里。不像我和我的父母，相见了起身就走，数十分钟便坐到面前了。

秋日回到父母跟前，很大一部分时间用来收获。地上的萝卜青菜，树上的香梨苹果，藤上的黄瓜番茄，架上的葡萄葫芦……每次回去总有让你可劲采摘的果实。劳作时，年迈的父母总会磕磕绊绊若影相随陪伴在左右，往往这个时候手不闲着，嘴也不会闲着。回城的时候，后备箱总是被塞到无一点空隙，或许对父母来说这才是收获的真正意义。这些年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走出了村庄，把自己的后代繁育在了异城他乡，把空荡荡的庄子留给了倚门悬望的老人，对于他们这辈人来说能够守住将来子孙后代追根溯源的这方热土才是最大的收获。

恍然间回神，看着这胜过春朝的秋日，天色阴沉仅代表一种情绪，等不到许久，一轮红日便会高高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