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抛弃我,我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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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佩服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亦或是,直接走极端的人,尤其是孩童。我是没有那个勇气的。从5岁起,我就想在这个家里好好生存下去。

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大环境下,虽然父母并没有过多指责,但女性的身份还是令我抬不起头,生怕行差踏错,被再次扔掉。

许多人对于农村不了解。如果你生了一个女孩,不受家族待见的话,家族是可以代你“处理掉”生下的这个女婴的,你无力阻拦。除非你不休息,不睡觉,24小时盯着女婴。你尚在月子中,这一切你根本做不到。而且,你的娘家人,也会默认这种行为。

“很幸运”,我就是出生在这种环境下,这种农村家庭里。一出生,家里就很快为我“精心”挑选好了领养的家庭。定好了第二天早上由姑姑把我带走,交给那家人。可能是我“命好”,出生当天就开始生病。养家不愿意要得病的婴儿,谁知道能不能养活啊。所以,家里人暂且留下了我。

等到病情好转,确定好了新买家,准备交接之时,我又病了。交易再一次失败。家族的人很恼火,但是也暂时断了送我走的念头,因为四邻都知道了我体弱,实在不好出手。

转眼四岁。

后面出生的两个妹妹都被送人了(之后父母因故无法生育了)。

第一个妹妹,我没有印象。

第二个妹妹,我是亲眼见过的,记忆深刻。在里屋,很浓重的血腥气,正在睡觉的妈妈,床上的血迹,还有黑红色的皱巴巴的婴儿额头。她被放在床尾,她睁着小眼睛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没有来由的,我很喜欢她。但是,第二天一早,我去找她。家里人说,没有什么孩子,你记错了。

我突然明白了一些事,听懂了家里人之前的一些话语。

“就该早点儿把她送人”

“你是多余的”

“要不是你得了病,早就送人了”

“不给她吃这个,她就该送人,烦人”

……

明白了家里人为什么不喜欢自己,不记得自己生日,为什么自己没有正经名字,因为,我是女孩。

我变了,对父母也更加惧怕。

长大后,妈妈回忆说,带我出门很省心,因为我不会馋别人的零食。我只会往后退,然后自言自语地说:“我家里有,我家里有……”

妈妈还说,我不但不嘴馋,也不爱出去疯,不爱赶集,不馋新衣服,不缠着爸妈,还能帮忙干农活,其实挺好养活。还有一样,学习好,还考上了大学,能让他们享福,还不错。

恭喜自己,成功在家里生存下来了,在这个世界上活下来了。

我会努力,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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