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试探性地问“你怎么看待别人总提你的身体疾病”?
她轻快的说:“脑瘫。你直接说呗,修饰什么。”
余秀华,这个摇摇晃晃走过46圈年轮的女人,最初被大家熟知是因为“脑瘫”、“诗人”。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让她能一夜之间火遍大江南北,是“真性情”。
身残志坚的文人不在少数,农民诗人也很多,可像余秀华这样从舆论的暴风眼中走出来,仍不改少年气息的坚强女人百年难有一位。
小编有幸见过余秀华老师本人,也有过短暂的相处交流,印象中的她话并不多。
她摇摇晃晃从乱哄哄的人群中走来,背着红色的双肩包,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太累了”。这种身体上的,纯粹的肌肉、骨骼的不适,像一个影子一样伴随她。
余秀华有随身带蜂蜜的习惯,那次她带着几条蜂蜜在身上,只是觉得她有这样的饮茶习惯,后来才知道她常年喝酒,还不时地喝多,胃已经不堪重负,蜂蜜只是用来缓解胃部不适。
也许蜂蜜是她人生无望的唯一一点甜。
悲剧的开始
余秀华的脑瘫是一个母亲分娩的悲剧,1976年,余秀华的母亲精疲力竭生下她后,就知道不好了,这个孩子因为缺氧,面色铁青,哭不出声。
从此她背上了脑瘫儿的命运,走路跌跌撞撞,讲话含糊不清,但她自尊心很强,硬是不用拐棍。
父母送她去读书,但她在执笔时右手抖得厉害,只能用一只手压住另一只手困难的书写。
到了高二那年,沉重的身体已经无法送她进大学校门。
辍学回家后一个月,父母为她找了一个大12岁的倒插门丈夫尹世平。
他们希望百年之后,自己的女儿总能生有所依,不至于孤苦伶仃。
在尹世平的眼中,余秀华只是一个尚有呼吸的物件,他对她没有爱和呵护,或许有一些责任还有些任性妄为的摔摔打打。
从没尝过爱情滋味的余秀华在婚姻起初就饱受讥嘲,但残缺的身体并不影响她享有做母亲的权利,第二年,余秀华生下了儿子。
在尹世平北上打工的日子里,没少跟工友们开自己残疾老婆的玩笑,他会学着余秀华讲话时嘴部抽搐的动作,大笑说两人睡觉时不允许余秀华转过身,免得看到那张脸。
一次尹世平带着余秀华向老板讨厌800块工钱,他指使余秀华等会在老板开车出来时冲上去拦住车,他说:“你是残疾人,他不敢拿你怎么样。”
“那他要是真的撞我呢?”余秀华反问后,尹世平不再说话。
那一刻她明白了,自己的命还不如一头猪值钱。
此后她日思夜想,怎么才能结束这段无爱的、操蛋的婚姻。她极度讨厌起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尹世平提出过夫妻生活时,余秀华说“拿500块来”。
“500块谁找你这样的!”尹世平讥笑中带着愤怒。
名存实亡的婚姻,无法交流的爱人,余秀华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她是一个身体残疾的女人,虽然命运没给她选择想要生活的权利,但她可以选择不要什么。
身体无法劳作,余秀华就在网络上寻找寄托,她开始通过博客写诗。一个农村妇女沉迷写诗,在周围人看来是乡巴佬学洋事儿,丈夫尹世平看不懂她的诗,也没兴趣去读她的文字。
日积月累,她等的那束光终于照进了生命的缝隙。
2014年的一个中午,《诗刊》主编刘年无意在网上看到了余秀华的博客。他说,初见这些作品,“就像被打了一剂强心针,睡意全无。”
一首叫《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的诗,突然火了。
“其实,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无非是/两具肉体碰撞的力,无非是这力催开的花朵/无非是这花朵虚拟出的春天/让我们误以为生命被重新打开……我是穿过枪林弹雨去睡你/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我是无数个我奔跑成一个我去睡你……”
余秀华连带她的家乡湖北省钟祥市石牌镇横店村,一起红火起来。
接着越来越多的诗走进人们视野,大家开始意识到余秀华的成功不是偶然,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纯粹坦率的女诗人,像开在一丛玫瑰中的石楠,倔强的破开泥沙兀自绽放。
在纪录片《摇摇晃晃的人间》中,余秀华给丈夫打了电话“我要跟你离婚,这个月回来办给你15万,下个月回来,10万”。
最初余秀华跟尹世平提离婚时,父母都不同意,在他们看来女儿能找到一个健全的丈夫已经是老天开恩,成名后再提离婚,尹世平不同意。
他说:“出名了就把我踹掉,我总不会白来20年给你当奴隶?”
这才有了刚才打电话那一幕,余秀华承诺尹世平,离婚后给他15万,外加一套房。
尹世平满意的合不拢嘴,白嫖的老婆还倒贴钱,没想到自己也能有少奋斗十年的好命。
而余秀华也很开心,她说离婚是最幸福的事情。
逃离婚姻6年后,46岁的余秀华恋爱了,对方是一位名叫杨槠策的90后养蜂人。
今年元旦,余秀华的粉丝们注意到一则杨槠策和余秀华同框的视频,画面中,他戴着口罩、墨镜,手持一捧鲜花,身边站着余秀华。
杨槠策以为只有男人送女人花,没想到自己还能在有生之年收到女人给他的99朵玫瑰。
杨储策和余秀华相识于直播间,那段时间余秀华爱上了一个电台主播,但当她尝试表达内心的爱慕时,对方却避之不及。
爱而不得,却又不能自拔,她只好再次寄托于诗。
我不适宜肝肠寸断,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
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
她说:“希望下辈子可以做一个没有残疾的普通女人。”
就是这个时候,神农架小伙杨储策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杨储策第一次到横店和余秀华见面,俩人就一起荡了秋千架。
他牵过余秀华的手时,她满脸通红,像个十七八的少女。
对于这段感情,有人说的她如此高调有伤风雅;
有人担心男方动机不纯;
还有人劝她收起兽欲。
但余秀华是那个混沌的人吗?她不是。
她知道男人不会图她的相貌,也许才情和名气都是助推器,但爱情是她的治愈良药,能服多久,是老天的事。
爱情,会成为治愈余秀华悲苦人生的良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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