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 解放海南岛战役前夕解放军在海边抓到一个“奸细”却成了 . 韩先楚的座上宾，他是谁？
• 邓华交底准备组织第三次偷渡，为何遭到韩先楚李作鹏联合反对？
• 大军出发之际风向突变韩先楚心急如焚，操船老人淡定：天黑之后若东风不来，杀我的头！
• 韩先楚率军登陆海南，薛岳凭什么依然相信自己稳操胜券？
• 解放海南与朝鲜战争爆发只差一个多月，战略后果令人细思极恐。

天涯自此海波平，让我们共同回顾72年前人民解放军横渡琼州海峡，一举解放海南岛的那场旷世壮举！

一、解放军抓获“奸细”，却送来意外大礼

1950年1月末的一天，解放军第15兵团第40军118师的战士们在雷州半岛最南端的徐闻县近海截获了一艘形迹可疑的渔船。

船上没有别的东西，就是一些红糖，坐船的几个人都是商人打扮，该不会是国民党派来的奸细吧？

正议论间，战士们从其中一个人身上摸到了一件硬邦邦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正是一支左轮手枪。

这还得了？几个战士不由分说，把他们五花大绑了送到师部去。

打头那人见到118师师长邓岳立即表明了身份，原来他竟是在海南岛上坚持革命武装斗争二十多年的“琼崖纵队”参谋长符振中。

哎呀，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邓岳不敢怠慢，立即陪同符振中来到40军军部，见到了军长韩先楚。

韩先楚得知符振中是来送情报的之后不由得喜出望外：15兵团已经商讨解放海南岛方案多日，这位熟知岛上国民党军虚实的“智囊”来得可正是时候。

时任40军118师师长邓岳55年授衔戎装照

1949年12月末，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挟雷霆万钧之势解放了广东，兵临琼州海峡。但最窄处只有20公里的海峡却成了解放军难以克服的天堑。

1949年10月，第三野战军解放金门战役失利，给渡海解放海南岛的前景蒙上了一层阴影，加上琼州海峡宽度更远胜金门厦门之间的距离，令邓华、赖传珠等四野指挥员们颇费踌躇。

琼州海峡风急浪高，是世界上海水流速最快的海峡之一，当地人说“无风三尺浪，有风浪一丈”，令从白山黑水间走出来的四野子弟兵望而生畏。

大家从东北出关，战平津，过长江，收服了傅作义集团，打垮了白崇禧的桂系，进广东又消灭了余汉谋、陈济棠，在大平原乃至山地打大包围，大穿插没有一点问题，但要说渡海作战，很多人一辈子还没看见过大海。

因此部队里有很多怪话，比如“革命到底，革到海‘底’”，“今天我吃鱼，明天鱼吃我”等，对大军士气造成了一定影响。

要渡海作战，第一步得有船，15兵团费尽心思，花了大力气，从各种渠道总共搜集到了2100多艘大小船只，募集到了4000多位船工，此外，还有牛车4.5万辆，粮食1.7万多吨，支前民工97万多人。

那时候解放军给船工的待遇很好，只要是配合解放军训练的，每天可以领到一块大洋，如果报名参加渡海作战的，一次性可以领到50块大洋。

那些被地主、军阀、渔霸欺压的渔民一年忙到头也赚不到10块大洋，因此配合解放军作战的积极性很强。

随后，43军、40军积极开展实战演练，并安排老船工带队训练水手，具体方法是把战士分三类：渔民出身，水性好会驾船的作为骨干指导员，水性一般的作为实习人员，不会水的作为学习人员。

解放军为渡海登陆展开作战训练

这可是实打实的海上训练，部队每天“以船为家”，早上出海训练，日落之后才回港，训练中甚至还有人溺水身亡，可见强度之大。

以老带新，这本是四野在东北时期训练“二线兵团”的办法，如今用在训练水手方面效果也很显著，到1950年3月，43军已经培训出6200多名熟练水手，40军的水手人数也不亚于此。

船有了，人也有了，但谁也说不好解放海南怎么打，毕竟国民党军队有飞机有军舰，盲目进攻肯定要吃大亏。

几天后，符振中出席了在广州举行的华南局高级干部会议，主持会议的是华南局书记叶剑英，邓华、赖传珠、洪学智、韩先楚、袁升平等首长参加会议。

符振中代表琼崖纵队介绍了海南岛上国民党军队的布防情况以及琼纵的组织、装备以及配合大军渡海作战的准备情况。

此外，他还转达了琼纵司令员冯白驹的两点建议：第一是偷渡一批兵力以加强琼纵的接应力量，二是若第一条行不通，就偷渡一批干部、枪支弹药等补充给琼纵，这样也可以增强琼纵配合支援兵力。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参会的解放军指挥员听不懂符振中的“海南版普通话”，符振中干脆用海南话汇报，在座唯二懂海南话的叶剑英“兼职”当了翻译（解放后符振中任广东省林业厅副厅长，1989年逝世）。

国民党在海南岛的驻军虽有10万之众，但海南岛面积广大，达3.3万多平方公里，远非只有100多平方公里的弹丸之地金门岛可比，就算敌人兵力再增强一倍，那也是防不过来的。

时任15兵团司令员邓华研讨解放海南岛作战方案

国民党“海南防卫司令”薛岳虽然号称自己的“伯陵防线”是“固若金汤”，但海南岛海岸线长达1200多公里，他的5个军不仅要防守海岸，还要出兵“围剿”活跃在岛上广大山区的琼崖纵队，兵力实在是捉襟见肘。

冯白驹的建议给了在座的解放军指挥员们一条新的思路：对啊，既然符振中他们能偷渡过来，我们当然也可以偷渡过去。

至此，一个初步的作战计划已经在叶剑英、邓华等人的脑海中形成了。

二、惨烈的偷渡战：靠天靠海还靠时间

1950年3月，琼州海峡刮起了东风和东北风，只有这两种风才能把解放军那些老旧的木船（大部分是全靠人划的木船，少量机帆船）以最快的速度从雷州送到海南岛。

这是上天发给15兵团的信号：该行动了！

3月5日晚上19:30，40军352团组织了一个加强营的兵力从雷州半岛徐闻县灯楼角出发，直指海南岛儋县以南不远处的白马井。

此次偷渡的航程约120公里，原定的登陆时间是6日凌晨5点，这样可以利用夜色的掩护避免和敌人直接交火，但部队出发后不久就发生了状况。

到了半夜，东北风突然停了，失去了风力，部分木船只能靠手动划桨前进，这可真是要命！如果按照手划桨的速度前进，就意味着我方船队黎明之前到不了白马井，大白天暴露在敌人飞机的视线下将更加危险。

木船上的解放军指战员

怎么办？是继续前进还是回去？关键时刻我指挥员果断下令：继续前进，争取在6日中午之前抵达白马井！

6日上午太阳出来之后，国民党军队9架巡逻的飞机和解放军船队遭遇了，敌机向我船队进行扫射，我指挥员机智地指挥船队时分时合，搞得敌机无所适从，很快甩开了敌机的跟踪。

没多久，船队又与国民党第3舰队的2艘军舰迎头撞上，由于我船缺乏足够的压制火力，在惨烈的交战中我方部分船只被敌炮火击毁，但大部队终究是冲了过去。

6日中午我船队抵达白马井，但滩头阵地有国民党军2个连把守，此时的偷渡已经失去了突然性，变成了强渡。英勇的解放军战士们跳下船只，淌着齐胸深的海水向敌阵地发起进攻。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战，我军将守敌全部肃清，并与琼纵的接应部队会合后进入五指山区，靠岸的船只无法撤回，基本上全被国民党军的轰炸摧毁。

几天后，43军383团一个加强营也出发偷渡，吸取了上次东北风突然停止的教训之后，部队干脆把起航时间定在了下午1点。

但这一次不是没有风，而是风太大了！我方船只在狂风掀起的巨浪中损毁严重，部分指战员落水身亡，在次日早上船只靠岸之后又遭到优势国民党军队的围攻，只有小部分将士突破敌人防线和琼纵部队会合。

由于前两次组织偷渡海峡的部队兵力有限（总共1800多人），而且损失不小，大军登陆时难以发挥有效作用，15兵团决定继续组织偷渡行动。

3月26日晚上19时，40军118师组织近3000兵力，乘坐81艘大小船只出发，计划在临高西北登陆。

解放军战士登船出发

这一次，出发时强劲的东北风又在半路神奇地“消失”了，无可奈何之下大家只能继续靠划桨前进，这时海面上又起了大雾，搞得咫尺不见船影。

由于缺乏有效的联络方式，船队在大雾中逐渐分散，造成我军只能零星登陆，27日早上，118师的部队陆续在东玉抱港登陆，而国民党1个团的部队已经闻讯猛扑而来。

这一战打得好不激烈，我军兵力本就不占优势，而且是在3小时内陆续上岸的，最先登陆的少数先头部队遭到敌人围攻而几乎全部牺牲。

为了不让更多敌人赶到而重蹈金门战役的覆辙，其余部队只能一登陆就全力向西南山地突围，根本来不及等兄弟部队靠拢，经过2天的混战，我军主力终于在29日与琼纵部队会合，然而却有部分连队失去联络，安危难料。

40军付出巨大代价与敌鏖战的同时，43军也组织4个营开始偷渡，部队连续启航2次都因为风向不理想而不得不取消，第3次终于成功，此时已经是3月31日的午夜时分，难以与40军形成协同。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43军的部队在夜色中偏离航线，一头扎进了国民党军队的防御密集区，这里全都是敌人预先构筑的碉堡群，敌机枪和迫击炮火力非常猛烈，一度打得43军部队抬不起头来。

危急时刻，40军前期偷渡上岸的部队在琼崖纵队支援下赶到海边，与43军前后夹攻，硬生生地把敌人的碉堡群撕开了一道口子，最终合兵一处，退入海南岛腹地。

虽然我军先后组织两次偷渡提前输送一批部队登岛，但损失实在太大，而且不确定因素太多：你既要看老天爷的脸色，还要看海龙王的脸色，又要赶时间！

韩先楚和43军军长李作鹏打了半辈子仗，从来都是纵横捭阖，谈笑间敌军灰飞烟灭，像这样憋屈的仗还从来没碰到过。

1950年3月的前两次偷渡行动示意图

三、风向：解放海南的唯一机会

4月初，15兵团部开会讨论下一步渡海作战事宜，当邓华提出组织第三次偷渡的方案时，韩先楚和李作鹏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坚决反对。

他们摆出了四条令人难以反驳的理由：

第一，偷渡虽然成功，但部队损失太大，不仅得不偿失，而且对军心士气都有影响；

第二，目前偷渡的兵力尚不足以形成足够战力，现在我军的套路薛岳基本上已经摸清了，预定登陆的区域也都暴露；

第三，我军的木船数量本就有限，偷渡更是把船只变成了“一次性用品”，几次登陆损失不小，以后要再组织大规模登陆时船只明显不足；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谷雨节气（4月中旬）马上就要到了，谷雨之后风向转变，使用木船渡海解放海南的计划将成为泡影。

要等到下一个东风和东北风季节来临就要到1951年的3月份，那让之前上岛的部队怎么办？再坚持一年吗？

可以说，尽管总是时有时无不靠谱，东北风就是我们解放海南的唯一机会了！

最终15兵团选定的大规模登陆日期是4月16日，这是兵团部根据历年气象记录和与当地老渔民反复研究商讨之后敲定的“黄道吉日”。

我军确定的参加本次强行登陆的兵力为8个团，2.5万多人，其中40军6个团，43军2个团，虽与10万守敌相比仍嫌不足，可这已是现有船只可以运送的最大人数。

解放军千帆竞渡

按照作战计划，40军登陆后应以1个团配合1万多人的琼崖纵队主力向西海岸推进，其余部队与43军会合后向东推进，解放海口，打开登陆场，确保后续部队安全登陆跟进。

40军登陆部队由军长韩先楚统一指挥，共1.87万人，43军登陆部队由副军长龙书金指挥，共7000人。

4月16日下午4点左右，我登陆部队已经全部上船准备就绪，此时海峡刮着徐徐东风，如不出意外，将在7个小时内把部队从灯楼角送往临高。

4点半时，海面突然刮起猛烈的西南风，这让韩先楚和将士们心急如焚。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谁也不知道风向何时转变。

拜托老天爷快转东风吧！用那句耳熟能详的话说，此刻我军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多年后韩先楚印象深刻地回忆说：“当时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船工胸有成竹地告诉我们：天黑之后不转东风，杀我的脑袋！”

哎，这位老人家可真是个活气象台，到了晚上18点30分，风向果然转东，韩先楚立即下令升帆起锚，350艘战舰瞬间顺风东下直扑海南岛，天助解放军，不助反动派！

出发2小时后船队被敌军发现，顿时数发曳光弹扶摇而起，照得夜色如同白昼，几艘敌人的军舰和飞机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向我船队靠拢过来。

登陆部队毫不畏惧，沉着地开炮还击，当时相当一部分木船和机帆船都经过改造，成了“土炮艇”，加装的81mm迫击炮尽管比不上敌舰的76mm舰炮火力凶猛，打到敌舰上还是够敌人喝一壶的。

当时国民党海军的美制护卫舰

看到我军猛打猛冲的护航船队之后国民党军舰被吓傻了，慌忙掉头退到几公里以外，生怕我军船只撞击他们，来个同归于尽，此时敌人的火力准头差了很多，只打得海面上白浪翻滚，水柱纷飞，而我军仍然保持整齐划一的队形向海南岛逼近。

此时敌人的飞机出动助战，而勇猛的40军将士架起了高射机枪对空猛烈射击，海面和空中乱成一团，高射机枪的串串子弹如同火链划破夜空，吓得敌机不敢靠近，只能隔得远远地胡乱射击。

就这样，我船队与敌人飞机军舰缠斗了近4个小时，敌人也没料到我军此次规模如此庞大，火力丝毫不亚于他们，其指挥舰被我打得多处起火，狼狈不堪地逃离战场。

到17日凌晨3点左右，海南岛黑黝黝的轮廓已经出现在海平面上，敌滩头阵地的火炮陆续开火，向我实施拦阻射击，而我军则毫不客气地予以还击。

当朝阳的第一缕光芒投射在临高海面上时，照见了旷古以来罕见的一幕：几百艘被打得千疮百孔的木帆船、机帆船，有的尾部还拖着长长的浓烟烈火，像火龙一样直冲碧涛尽头的金黄沙滩。

半空中是双方像蝗虫一样密集飞射的炮弹和子弹，成千上万的解放军战士夷然不惧，一边举枪猛扫，一边怒吼着冲向国民党军的工事和碉堡。

可以说，自从1945年4月盟军登陆冲绳以来，世界上还没有发生过如此规模的登陆战役！

四、天涯自此海波平

从薛岳到下属各军长、师长，没人料到韩先楚这次竟然是自己带着主力部队来的，40军在海上也许不是最强的，一旦上岸就转瞬成了下山猛虎，势不可挡。

解放军登陆海南岛

17日早上6点多钟，登陆部队已经全部上岸，所有登陆船只奇迹般地无一沉没，事实证明，只要四野部队上岸，战斗力可以爆国民党军队一整条街！仅用了3个小时，守敌国民党131师的2个团就被彻底击溃，当晚12点韩先楚就带着40军前锋打到临高城外。

这时，韩先楚侦知临高城内只有敌一个团，便当机立断不打临高，军主力提前东进海口，而从临高南逃至美台的156师2个团已被邓岳率领118师包围歼灭。

4月20日上午，40军进至距离海口约40公里的澄迈，得知龙书金带领的43军2个团在美亭被国民党1个军包围陷入苦战，韩先楚立即下令全军兵分两路向美亭之敌实施反包围，与43军里外夹攻敌军。

43军是4月17日早上4点在林诗港附近登陆的，刚登陆就遇到敌人向西机动的2个团，双方一交手就把敌军打了个稀里哗啦，4月20日早7点追到美亭，又与国民党2个团援兵遭遇。

龙书金当机立断下令打，但他没想到敌人这次跟过来的是一个军，在薛岳指挥下，国民党153师和252师正南北对进，试图将43军的两个团聚歼。

对于解放军时不时派遣小股部队偷渡的做法，薛岳和海南岛国民党主要军官已经屡见不鲜，因此他们草率地认为这一次也只不过是和之前一样的“小股进犯”而已！

20日，薛岳还在海口提前召开了“祝捷会”，并向记者大言不惭地宣称：“据我所知，共军已无后续船队渡海，已登陆者即将被我全歼！”

对对方的作战意图和实际兵力茫然无知，还盲目乐观，这样的错误就非常致命了，就在薛岳大吹牛皮的同时，韩先楚命令龙书金就地固守待援，并以7个团张开大网向国民党军包抄过来。

43军在美亭的战斗异常残酷，国民党军接到薛岳的“嘉奖令”后为了邀功，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不要命地冲上来，4月21日这一天就发动了13次冲锋，43军有几个连几乎全部牺牲，最后却仍然牢牢守住阵地。

时任43军副军长龙书金

4月22日早晨，狂奔几十公里山路的40军主力全部进入攻击位置，便随即全线出击，向敌252师如狂飙席卷过去。

敌人已经和43军打得精疲力竭，不防40军突然在自己背后发起攻击，顿感难以招架，只好向海口方向退却，在我猛攻下退却很快变成了溃逃，在追击战中敌252师全部被歼灭，残部只能用电报向薛岳哀求告急。

此时还做着春秋大梦的薛岳突然发现登陆的是解放军主力，带队的还是“共军悍将”韩先楚，他如梦初醒，但为时已晚，岛上各部国军在冯白驹指挥的琼崖纵队和我先前渗透部队的打击下乱成一团，自身难保。

海口的“海南防卫司令部”里，前一天还收到的各类“告捷”电报成了笑话，各地败报如雪片般飞来，到处都是国军被围，国军溃败的坏消息，实在搞不清楚韩先楚这个“旋风司令”到底带来了多少部队！

眼看兵败如山倒，解放军大队人马正跟在溃兵身后向海口掩杀过来，薛岳只能在22日下午下达全线撤退命令，然后仓皇坐飞机逃往台北。

4月23日凌晨，我军解放海口，消灭负隅顽抗的残敌2400多人，同日李作鹏率领的43军主力部队约2万人从雷州新地港出发，24日在后海、天尾港一线登陆，随即转入对败逃之敌的追击。

美亭之战实际上是整个海南岛战役中最激烈的一战，在薛岳下达撤退命令后，岛上的敌人斗志全失，纷纷掉头向三亚、榆林港方向逃窜，后续的作战几乎成了没有多少交火的赛跑。

海口市民庆祝海南全岛解放

4月30日，40军118师进入三亚，俘敌2000，把红旗插上了“天涯海角”，5月1日，来不及撤退的敌286师残部3500多人被我包围歼灭，海南岛战役至此以解放军获得全胜而告结束。

此战，解放军以伤亡4614人的代价歼灭国民党军33148人，缴获各种炮418门，各种枪17209支，是为中国历史上自1661年郑成功收复台湾之后最大规模的岛屿登陆作战。

解放海南岛战役是解放军在无制海权和制空权的情况下，以木帆船为主要运输工具对抗敌人飞机和军舰的高难度登陆战，自韩先楚将军以下的四野40军、43军数万将士用命，行动果断，作战英勇，使这一战成为战史上的经典之役。

海南岛解放之后，由于担心在舟山的国民党军队遭到同样下场，蒋介石于5月12日-16日匆忙将12万守军和2万多居民全部撤到台湾，舟山随即解放，其定海机场对我上海、南京、杭州等地造成的巨大空中威胁至此解除。

海南岛解放一个多月后的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美国第七舰队进入台湾海峡，若蒋介石因此得以向海南增兵，则我解放海南的行动必将推迟。

到那时，我东南沿海将陷入台湾—海南两点封锁，不仅1970年代后期的对外开放成为泡影，350万平方公里的南海领海及诸岛屿主权亦难以顾及，后果不堪设想！

天涯自此海波平，向为了实现国家统一和人民解放事业英勇奋战的韩先楚将军和参加解放海南岛战役的人民解放军英雄们致敬！

前排左起：张池明（时任43军政委）、冯白驹、邓华、韩先楚、李作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