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发布“卢布支付令”欧洲面临“断气”风险

当地时间3月23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宣布，对于俄罗斯向“不友好国家”供应的天然气，俄方将只接受以卢布付款。当日卢布兑美元汇率上升了9%，欧洲天气价格亦应声飙升34%，至每兆瓦时132.74欧元。

据悉，俄罗斯是世界上最大的石油、天然气和金属出口国之一。欧洲约40%的天然气供应来自俄罗斯，主要以欧元和美元支付每天2亿至8亿欧元(8.8亿美元)的账单。据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称，截至1月27日，该公司向欧洲和其他国家出售的天然气中约97%是以欧元或美元结算的。

这是3月24日在俄罗斯首都莫斯科拍摄的卢布钞票和硬币。新华社图片

外媒评价称，这是迄今为止，俄罗斯对西方近期制裁做出的最强硬回应。

当地时间3月25日，俄罗斯外交部警告，如果这些国家和地区拒绝以卢布支付天然气交易，将在全球导致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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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此举出于什么考虑？

“使用卢布结算可降低俄方交易成本，并将收入留在俄罗斯，同时减少国际市场做空卢布的意愿。”俄罗斯能源与金融研究所所长萨利霍夫说。

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俄罗斯遭受多方制裁，经济已元气大伤，卢布兑美元汇率一度暴跌85%。

目前美国、英国和加拿大已经对俄罗斯央行和能源出口实施制裁，欧盟也在考虑之中。不过，由于欧洲极度依赖俄国天然气及石油，欧盟成员国对于是否能够制裁俄罗斯能源行业的立场存在严重分歧。

俄罗斯股市休市近一个月后，于3月24日恢复部分股票交易。截至收盘，莫斯科证券交易所指数上涨4.37%，盘中一度涨超10%。新华社图片

分析人士指，如果俄罗斯出口的天然气以卢布结算，则可以规避一些金融制裁。

俄罗斯国家能源安全基金会首席分析师、俄罗斯联邦政府财政金融大学专家尤什科夫表示，普京此举旨在迫使欧洲各国解除对俄金融制裁。美欧已禁止俄银行以美元和欧元开展业务，欧洲国家若购买天然气则需以欧元从俄央行购买卢布，有利于稳定卢布汇率。尤什科夫认为，未来俄出口的石油、金属和其他大宗商品也均可能以卢布结算。

德国商业银行认为，俄方此举令欧洲陷入两难境地：如果拒绝以卢布结算，欧洲可能面临“断气”风险；如果接受俄方要求，欧俄供气协议可能需要重谈，届时欧洲依据长期协议享受的优惠天然气价格可能失效，能源成本进一步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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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布支付令”成功可能性多大？

牛津能源研究所特聘研究员乔纳森·斯特恩认为，“对于大多数欧洲买家来说，运作以卢布支付这件事大约介于非常困难和不可能之间，而且肯定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他称，如果俄气坚持以卢布支付，并在非卢布支付的情况下停止供应，“那么在我看来，这将违反合同条款。”

据美联社报道，一些欧盟领导表示，俄方决定“严重违反”相关合同。德国总理奥拉夫·朔尔茨、意大利总理马里奥·德拉吉24日说，不会满足俄方这一要求。

25日，德国财政部长林德纳建议德国能源供应商，不要按照莫斯科的要求，用卢布购买俄罗斯天然气。奥地利的能源大企业OMV对当地媒体表示将继续以欧元支付。此外，立陶宛总统表示，他不害怕普京的要求，因为立陶宛不进口俄罗斯的原油，可以从其他地方进口液化天然气来替代俄罗斯的天然气。斯洛文尼亚总理则表示：“没有人会用卢布支付。”

这是3月24日在比利时布鲁塞尔欧盟总部拍摄的欧盟峰会现场。新华社图片

路透社则指出，目前尚不清楚将以什么样的机制，来实现以卢布支付每年价值高达3200亿美元的天然气出口交易。目前也还不清楚，改用卢布支付方式是否意味着违约。许多进口商表示，它们与俄气签订的长期合同，要么规定付款方式是欧元，要么是美元。

然而，路透社进一步评价，尽管欧洲顾客在加倍努力减少对俄罗斯天然气的依赖，但要找到满足需求的其他货源，它们短期内几乎没有选择。

实际上，一些欧洲国家已经开始未雨绸缪了。保加利亚国有分销商Bulgargaz EAD表示：“我们已经核实过，用卢布支付不会危及到天然气供应。在保加利亚，有一家交易商可以用卢布进行交易。虽然预计会出现各种异常情况，但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些情况，因此，根据现有的合同，用卢布付款没有风险。”

挪威能源公司Rystad高级副总裁Claudio Galimberti说，俄罗斯有可能制定新的合同，要求以卢布支付，但这将需要各国政府的央行持有卢布，或在公开市场上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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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来看有何影响？

俄联邦国家能源安全基金创始人、俄联邦政府财政金融大学应用政治学系主任西蒙诺夫表示，俄罗斯这一决定将加速“去美元化”进程。西蒙诺夫指出，俄罗斯做出向“不友好国家”供应天然气以卢布为结算货币的决定，很大程度上出于对西方的不信任。一方面可以降低供应天然气时获取美元或欧元收益的账户被冻结的风险，另一方面则可以加速“去美元化”进程。

路透社分析称，对美国来说，一系列制裁将迫使卢布、人民币或其他货币在贸易中的使用日益增加，若转变取得成功，可能会削弱美元在全球贸易中的地位，对美国的借贷和融资成本将产生长期影响。

亦有分析人士认为，俄方坚持以卢布支付可能会让买家有理由重新考虑合同期限等因素，令欧盟加速削减对俄罗斯天然气的依赖。

3月25日，美国总统拜登与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宣布签订一份“历史性”天然气出口协议。协议显示，美国今年将向欧盟额外提供至少150亿立方米液化天然气（LNG），未来将每年至少向欧盟额外提供500亿立方米LNG。

3月24日，美国总统拜登（左）和欧洲理事会主席米歇尔抵达欧盟总部。新华社图片

不过《纽约时报》评论称这个协议很大程度上只是“象征意义的”。因为短期内，美国根本没有能力出口更多的天然气，而欧洲也没有能力进口。

（文丨本刊记者 舒志勇、庄纾）

本文为香港《经济导报》新媒体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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