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玥两次抽烟,都与冯晓琴在一起。
第一次,是因为撞见了顾昕和张曼丽在一起喝咖啡;第二次,则是识破了冯茜茜与顾昕的丑事。
冯晓琴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比葛玥更了解顾昕。
她也知道冯茜茜是不会爱上顾昕的。
所以,当葛玥试探她的时候,她虽然为妹妹感到羞愧,但仍然比较笃定。
她对葛玥说:
“讲句笑话你别不高兴,茜茜以前跟我提过,顾昕阿哥那种类型,她是吃不消的,一起过日子要出人命的,不是她被他憋死,就是他被她打死。”
冯晓琴的这番话虽然主要是为了安慰葛玥,但也反映了冯茜茜这样的女人,为了生活可以牺牲色相,要找男人结婚,仍然是要挑好拿捏的。
她之所以勾搭顾昕,不仅是为了在银行站稳脚跟,在上海有立足之地,更是为了心中的那口气。
冯茜茜从安徽老家到上海投奔姐姐,一直是跟着顾家人住在一起。
她对姐姐冯晓琴有多亲,就有多讨厌顾家人。
尤其是顾清俞和苏望娣。
讨厌顾清俞,是因为她处处提防冯晓琴,一直压制着她。
讨厌苏望娣,是因为她自己也是外地人,嫁给了上海人,摇身一变,眼睛往天上瞧。对外地人呢正眼都不瞧一下。
尤其是当儿子顾昕攀上了局长的女儿后,气焰就更甚了。
其实,苏望娣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说话不经大脑思考,所以,非常容易得罪人。
顾昕和葛玥结婚后要搬去大房子,苏望娣想着与其找一个不熟悉的人做保姆,不如让冯茜茜去,知根知底,钱一分不会少。
在上海,没文凭的外地小姑娘,做保姆也是稀松平常的事。
可是,她低估了冯家两姐妹的心性了,也没有界限感。
冯茜茜虽然高中毕业,但是心气比冯晓琴还要高。
一样是在上海讨生活,做保姆,是外围的外围。
冯茜茜不愿意这样,她要在“中心”生活,要做体面的工作。
“与上海人一样的工作,朝九晚五,穿正装上班。”
苏望娣的话,深深刺激到了她。
她想要发作,冯晓琴按住了她,对她说:
“不要气,要记。”
冯晓琴原本的意思是鼓励她上进,不要跟苏望娣斤斤计较。
可是,冯茜茜却牢牢记住了苏望娣带给她的耻辱。
起初,冯茜茜并没有想依靠什么人或者说出卖自己的身体,她也想靠自己闯出新天地。
虽然她嘴上不肯承认,但实际上她很崇拜顾清俞。
顾清俞靠自己买了两套房。
而房子也是冯茜茜的梦想:
“我别的不求,就是盼着在上海买套房子,不靠别人,单靠自己。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就够了。”
为此,冯茜茜也非常努力。
考了计算机、英语证书,甚至也经络养生师的证书也考了一个。
姐妹俩对待生活的态度一致,都是硬生生往前冲的状态。
积极向上自然不是坏事,落入外人眼里就有了仓皇之感。
有时,太过激烈,往往就会是脆弱的、易变的。
在追求梦想的路上,冯茜茜渐渐迷失了自己。
在展翔的帮助下,冯茜茜进了银行上班。
她终于照着梦想迈了第一步——像真正的上海人一样,穿着正装上班。
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更要抓紧一切能抓住的机会。
女孩子在外面跑业务,难免会遇到一些揩油的尴尬事,尤其是一些漂亮的女孩子。
冯茜茜也不能例外。
一个私营企业的财务主管,单独约了冯茜茜吃饭,在谈存款的时候,对她动手动脚。
冯茜茜一怒之下,甩了他一个耳光。
但是,这单业务竟也谈成了。
原因是冯茜茜弄到了饭店的监控,要挟这个主管。
冯茜茜虽然耍了手段,但我们并不讨厌他。
对付贱男人,就不能坐以待毙。
冯茜茜虽然有心机,但至少还能固守底线。
这单好不容易签成了单子,还是没能算到冯茜茜头上。
业绩归了师傅。
在这行里,也算平常。
师傅吃肉,徒弟喝汤。可是,冯茜茜很不走运,她的师傅吃相难看,不仅要吃肉,还要喝汤。
长期下去,没有业绩的她势必要被辞退。
要提高业绩,凭她一个外地人,认识的人很有限。
碰巧这时,她遇到了跟她一样失意、焦虑的顾昕。
冯茜茜邀请顾昕喝酒,顾昕答应了。
两人都有了三五分的醉意,事情就顺势进行了下去。
“她暗自咬了咬牙,对自己说:只这一回,也没什么。瞥见他有些迷糊的神情。她一连叫了几声:阿哥。一声比一声嗲,却没下文。他倒沉不住气了,问:你想说什么呀?
阿哥,政府 机关办事,也要找银行贷款的呀,是不是?她说完,心砰砰跳个不停。”
要想在弱肉强食的地方混下去,冯茜茜必须要付出代价,身体只是其中一部分。
此后,冯茜茜靠着顾昕签了好几个大单,成功升到了经理一职。
对于妹妹的飞速“进步”,冯晓琴怀疑过妹妹的手段,但是没想到对象竟然是顾昕。
得知真相的冯晓琴,也不担心妹妹的这段不正当关系。
因为冯茜茜是不可能爱上顾昕。
顾昕的为人,这两姐妹是心知肚明。
“冯晓琴断定此人不是良配。说渣男似乎过分,但至少不是本分人。女人靠男人,还有三分道理,反过来男人靠女人,就有些那个了。”
冯茜茜对顾昕的认识就更清醒了。
从顾昕谈起热恋多年的前女友,就像谈起一个普通的邻居一般,冯茜茜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仅讲究实际,而且冷血。
虽然她和顾昕保持亲密的关系,但也止于身体,并没有真情。
她甚至很同情葛玥。
跟顾昕这样“针扎下去三寸,都未必见得了血”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要么变成泼妇,要么抑郁。
冯茜茜和顾昕,其实很相像,都是为了成功而选择牺牲。
两人在互相利用中,竟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
“面对面坐着,虽是沉默,但氛围不算压抑,空气中发酵得渐渐浑厚,她与他那样摆不上台面的狎昵关系,反在那刻有了某种庄严的质感。”
如果没有后面的东窗事发,这两人会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相忘于江湖。
冯茜茜会如愿嫁给开途观的男人,顾昕会如愿升级。
这一段交织着利用的关系,就如同桌上的灰尘,风一吹就散了,不留痕迹。
冯茜茜最终成了银行的弃子,打包行李回老家。
“与来时一样,一个浅浅的旅行包。”
在上海的这些日子,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冯茜茜再也不是那个单纯、有野心的女孩,她丢失的不仅仅是一份体面的工作,还有做人的原则:
“要么索性不出来,既然出来了,就不能走那些歪门邪道。否则爹妈都抬不起头来做人。一定要光明正大地做事,就算再难,也要凭真本事在上海扎下来。”
这是冯茜茜初来上海打拼时,为自己定下底线。
但一次次的挫折、羞辱,让她终于还是违背了初衷,在金钱与欲望中迷失了自我,也为之付出了代价。
顾昕曾经拿冯茜茜和顾清俞做过比较:冯茜茜的气场并不输顾清俞。
冯茜茜一直气不平的是出身:
如果自己也出生在上海,也能活成顾清俞的样子。
但是她忽略的是,顾清俞的成功并不完全是因为她的出身。
她的家庭并没有给她多少助力。
她靠的是自己,不是靠男人。
冯茜茜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她的心中一直攒着一口气,为着上海人对外地人的歧视;为着心中对成功的渴望;为着摆脱外地人的身份,过上体面的生活。
冯茜茜像极了在都市谋生的异乡人。
对未来有各式各样的憧憬,却遭受了生活无情地打击 。
越是愿望迫切,内心就越是焦急,面上就越发难看。
冯茜茜最后的失败,倒给人生出一种荒凉之感。
人生是由许多个偶然因素组成的,并不是努力了就会有好的结果。
更何况像冯茜茜这样想通过走捷径来获得成功的女孩。
任何时候,突破底线 ,放纵欲望,必然会付出惨痛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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