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谷雨”节气就来了。母亲打电话说,老家一连下了个把星期的雨了,天气已有些阴冷潮湿。
老家的雨水多,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然为什么有那么多地方叫这个湖,那个湖呢?更不用说,还有许多星罗棋布的堰塘水库。
我的老家以前就有宋家湖、熊家湖、郭家港这样的地名。也有“赤膊大堰”、“白鹤大堰”、“野鸭子荡”、“菱角大堰”这样的地名。这些名字当然都是有其名也副其实。好多地名还远近闻名呢!
湖港堰塘承载的都是一汪汪清水,星罗棋布于家乡的土地,便是一片水乡泽国的风景。
若是春天来了,闭上眼睛你去想想。水面轻漾鳞鳞波光,不是大江大海的壮阔,却有楚天风情的温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说的就是这里;“蓬头稚子学垂纶,侧坐莓苔草映身”说的也是这里。不需考证,古诗的美意,总在最朴拙最原始最自然的风景里。
生长在水乡,对于水的记忆尤深。听我母亲说,我三岁的时候就在自家的园沟里差点淹死。幸得我家大伯发现。他路过园沟,看见水中浮起来一个小红帽,一跨步就跳进了池塘,一把把我抓起来了。那时候,我的肚子鼓鼓的,说是拿了铁锅让我趴在上面,哇的一声吐出来好多泥巴水。这么惊心动魄的故事,就发生在我的身上,但对于我却是没有一点记忆。据说三岁以前发生的事情,一般小孩子都没有记忆。所以我也只能当一个听故事的人了。但至今我还是感念我的伯伯,若是他稍有迟疑,恐怕我也就成了水中的小冤枉鬼了。
水乡的人一年四季都和水打着交道。春夏之季,插秧田里的歌声一浪高过一浪,飘过柳堤,飘过河岸,飘上了白云悠悠远去。男人的犁铧翻起乌金般的泥土闪闪发光。春牛奋蹄,泥水哗哗,这就是春天最美的交响啊!
人至暮年,身处异乡,常常沉醉于家乡的回忆之中。特别是在这个太阳特别眷顾的地方,水的稀缺水的珍贵,真是太让人有点渴求渴盼了。
我每天早上都走上一万多步。若在老家,出了门就是沟沟垱垱,随处都是水。但在这天高地阔的戈壁滩上,别说行万步,就是行万里,哪里可以看见水汪汪一片呢?
看着那些每天给花花草草,给大树小树开水滴灌喷灌的工人师傅,我由衷地感佩他们的细致耐心。戈壁滩上的每一颗草每一朵花,都是一个奇迹。
那汩汩流淌的清流何时能够源源不断地浇开戈壁沃土呢?生命不仅仅之于阳光的灿烂,更赖于河流山川的滋润。愿我生活的这片沃土变为生命的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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