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6年,正值严冬的莫斯科,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被母亲托给了同族堂妹让其将婴儿带回四川老家。这个还正值待哺的婴儿,就是朱德元帅唯一的女儿朱敏。
然而,令人气愤的是,母亲贺治华将其送回四川老家并不是为了革命大业,而仅仅只是为了能够和“青年才俊”何家兴堂而皇之地住到一起,从而追求自以为的浪漫爱情。
对于贺治华的背叛,朱德元帅并未恼羞成怒,而是平静地给其回信同意了离婚。唯一令得朱德元帅心痛的,是那个尚在襁褓之中需要母乳喂养的幼女朱敏。
只是,尽管朱德元帅与女儿朱敏同在国内,但再见之时却已是14年后。更令人无比痛心的是,这个刚一出生便被母亲狠心抛弃的朱敏,未来的命运更是充满了坎坷与苦楚。
难以提及的母亲:抛夫弃子,为钱背叛革命
1922年,面对着国内军阀混战的混乱局面,已经高居云南省警务处处长的朱德,决定接受马克思主义,以寻找一条能够真正救亡中国的道路。当年8月,朱德远赴德国,求寻马克思主义的革命真理。
在这里,他遇到了同样怀着满腔报国热情的周恩来,并在周恩来的介绍下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德国,朱德除了遇到了为之奋斗毕生的共产党,还收获了一段并不完美的姻缘。
早在还在国内的时候,贺治华便一直在疯狂追求朱德。因为贺治华出身四川名门,而且年轻貌美,朱德一直没有接受她的爱意。
然而,在朱德远赴德国求学之际,贺治华竟辞去了在四川的女教工作,只身一人追随朱德而来。
一个19岁的小姑娘,孤身一人地跟着自己背井离乡,朱德最终还是答应了她。然而,老实、木讷的朱德没有想到,贺治华追求自己并非是看中了他的敦厚,而只是因为当时朱德在国内身居高位。
1925年夏,因为从事革命活动的朱德遭受德国政府驱逐,只能辗转去往苏联。彼时的贺治华,已经怀有身孕,并且愈发开始觉得朱德软弱,经常埋怨朱德为何放弃国内的高官厚禄而选择跟共产党重头开始。
对于妻子的埋怨,朱德只是当作怀有身孕时的性格有变,殊不知贺治华甚至在心底已经慢慢种下了嫌弃的种子。从德国离开后,朱德来到了莫斯科继续马克思主义。
1926年春,朱敏顺利降生,只是朱德没有想到女儿的到来不仅没让贺治华迷途知返,反而成了夫妇两人决裂的导火索。看着爱女,朱德满心欢喜,因为朱敏是在4月降生,朱德特意为其取了“四旬”的乳名。
贺治华听后尽是厌恶,嫌弃朱德起的名字土里土气,将朱敏的乳名改为了“菲菲”。不仅如此,在生下朱敏后,贺治华对朱德的态度愈发冷漠,而一个月后,更是直接让贺治华的这种情绪彻底爆发。
1926年5月,国内形势发生巨变,朱德奉命回到家乡四川进行统战工作。因为前路未明,为保证妻女安全,朱德只能暂将其留在苏联。
但是,这在贺治华看来,却是赤裸裸地“抛弃”。在临行前,朱德对尚未会开口说话的朱敏不舍地吻了又吻,但在贺治华看来却是满眼的伪善。
所以,在朱德回国后不久,贺治华便跟来莫斯科求学的何家兴陷入了“热恋”。何家兴的幽默风趣,很快便将贺治华迷得神魂颠倒,她不仅给朱德寄信要结束婚姻,甚至为了不被影响二人世界,还将不到一岁的朱敏也送回了四川。
1928年初,何家兴带着贺治华回到了国内,被组织安排到上海进行地下工作。因为在莫斯科贺治华经常与何家兴出入各种酒会舞会,心已经野了,在回到上海后更是沉浸于纸醉金迷的奢靡享乐之中,已经将革命全然抛掷脑后。
作为他们的顶头上司,罗亦农曾严厉批评两人只顾享乐而忘了民族大义。没想到,贺治华不仅没能体会到罗亦农的苦心,反而在心底记恨上了他。
不久,贺治华与何家兴决定向国民党反动派泄露罗亦农的行踪以获取那数千美元的悬赏金。
1928年4月15日,因为贺治华何家兴的出卖,罗亦农被国民党反动派逮捕。因为铁骨铮铮,毫不屈服,在遭受了非人的酷刑折磨后,蒋介石下令处死了罗亦农。罗亦农的壮烈牺牲,让党中央愤怒不已,当即命令中央特科彻查。
此次秘密查捕党内叛徒,由陈赓亲自带队,很快便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显示,是贺治华与何家兴出卖了党。为了严惩这两个叛徒,党中央以“秘密转移”稳坐二人,就在两人沾沾自喜时,终迎来了审判的子弹。
何家兴当场便被中央特科锄奸队击毙,贺治华因危急时刻躲藏,被打瞎了一只眼睛侥幸逃脱,此后音讯全无。
可怜朱敏,不仅从未感受到母爱,甚至还不会开口说话时,便成了“孤儿”。因为父亲朱德自身处境危险,母亲又因为为钱背叛了党而下落不明,朱敏只能改名换姓为“贺飞飞”跟着外婆与姨妈生活,而这一待便是14年。
迟到14年的父女相认,却转瞬便坠入魔窟
1936年,在毛主席的带领下,朱德等中央领导人带着工农红军终于转危为安并成功说服张学良与杨虎城发起西安事变,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在形势好转后,朱德便迫不及待地找寻自出生后便被迫分离10年的女儿朱敏。
4年后,已经14岁的朱敏终于见到了挂念了14年的父亲。在父女相见的那一刻,两人都难掩内心的喜悦与激动相拥而泣。许久,作为我军主要缔造者的朱德元帅,仍旧泪眼摩挲地轻抚着朱敏的头发,诉说着这14年来的思念。
虽然朱德很想将女儿留在身边细心呵护,但是在国家遭受危难之际,又岂能不以国家民族为重。经过劝说,朱敏最终同意父亲的建议,与毛泽东的女儿李敏等一行人,共同前往莫斯科求学。只是,朱敏此去却意外坠入了纳粹的魔窟,朱德也因此愧疚终生。
1941年5月,时隔15年再度回到莫斯科的朱敏因为水土不服而感染了严重的气管炎和哮喘病。
为了朱敏的身体,学校方面只能将其送到了明斯克的少先队训练营进行疗养和训练。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仅仅一个月后,苏德战争便爆发了。
在德国“闪电战”的战术下,战争初期德军一路势如破竹,将准备不足的苏军打得节节败退。而尚在明斯克疗养的朱敏,也不幸地成为了纳粹的小囚徒。
1943年,随着苏联红军逐渐摸清了德国战斗的规律,苏德战争的局势开始逆转,苏联进入反攻阶段。同年8月,东线德军溃败,在撤退时将朱敏所在的俘虏营也全部带往了东普鲁士的纳粹集中营。
据朱敏回忆,因为德军的战败,所以对于他们这些俘虏极为苛刻。在前往东普鲁士的列车上,朱敏和同样被关在封闭车厢的20多个孩子,每天每人只能得到一块发了霉的面包得以充饥。
在那些受伤士兵的哀嚎与恐吓中,整整度过了一个星期,才到达集中营,但也正是从那一刻,真正的地狱才来到。
在纳粹的集中营,人性似乎毫不存在。只要是在这里的俘虏,无论是步履蹒跚的老人,还是已经能够熟练行走的孩子,全部都要从事苦累的劳动。
更可怕的是,那些纳粹看守,基本全天都不停歇地对俘虏鞭打脚踢,根本不管你是否出错。
最令朱敏感到心悸的,是那些纳粹看守对于犹太人近乎变态的屠戮。每一天,他们都会从犹太人中挑选“倒霉蛋”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并且有些心理扭曲的人,会让那些其他俘虏亲眼看着自己虐杀犹太人。
残暴的肉体鞭打,泯灭人性的精神打击,把朱敏折磨地骨瘦嶙峋,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纳粹集中营的那四年是如何熬过来的,唯一让她坚持下来的念头,就是对父亲朱德的思念。
1945年1月,苏联红军攻破东普鲁士,艰难的4年囚徒生活终于看到了曙光。然而,当时欧洲战场进入了最后的阶段,在释放出朱敏等俘虏后,苏联红军并未给他们做善后事宜,只是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近4年的炼狱都熬过来了,黎明前最后的这一点小黑暗又算得了什么。19岁的朱敏在遥远的异国他乡流浪,在几个月的颠沛流离后,才终于在波兰的一个苏联难民收容所中被人发现,并将她还活着的消息传回了国内。
当知晓自己的女儿还活着时,朱德激动地手足无措,他是一个伟大的革命家,是一个雄才大略的优秀指挥官,但同时也是一个亏欠了自己唯一爱女近20年的父亲。
激动与心疼过后,朱德与苏联方面联系,请他们务必将朱敏安全地送还国内。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朱敏拒绝了立即回国。这个自出生开始便一直厄运缠身的苦命女孩,这个在纳粹集中营中遭受近4年非人折磨的女孩始终没有忘记父亲临行前的嘱咐:要学有所成,好回来报效祖国。
从不向厄难低头,用一生践行誓言
为了能够尽快与父亲相见,朱敏废寝忘食地学习,仅仅只用了常人一半不到的时间便完成了由小学至高中的全部课程。1949年,朱敏凭借自身优异的成绩,拿到了苏联列宁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在苏联求学的朱敏,遇到了她苦难一生的治愈者刘铮。两人在驻苏联大使馆官员的撮合下,于1952年正式迈入了婚姻的殿堂。
婚后,两人一直相濡以沫,刘铮悉心呵护着这个遭受了苦痛厄难的女孩,与她携手走完了一生。
1953年,大学毕业的朱敏终于回到了祖国,见到了心心念念两度离别的父亲。在机场相拥的那一刻,父女二人喜极而泣,久久不能分开。
朱敏细心地发现,父亲的两鬓已有白霜,眼角的皱纹也更深了一些,那个指挥着千军万马,决胜千里的大英雄已经日渐衰老。
为了能够陪伴父亲,朱敏没有听取叔伯们的建议,去军中历练而是选择做了一名教师。这也是父亲朱德所希望的,在朱敏回国之时,朱德就曾对她说过:
“如今新中国百废待兴,国家正是需要人才之际,你在苏联所学的,正是育人的伟大事业,爸爸希望你能够为国家培养出更多的优秀人才,建设我们的祖国。”
为了不让人认为自己搞特权,在进入北京师范大学任职后,朱敏便搬离了中南海住进了学校安排的教职工宿舍。
在长达30余年的执教生涯中,朱敏始终兢兢业业地从事在一线教学工作,不曾借用父亲中央领导人的身份搞过特殊化,唯一的一次享用父亲的特权,还是在生命垂危之际。
1964年,朱敏来山西指导工作。在山西,朱敏始终谨记着父亲的教诲与组织的期望,经常工作至深夜才回到宿舍。
但是不幸就这样发生了。
有一天晚上,朱敏正在下属农村指导工作,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朱敏回宿舍的路上突然一脚踩空,跌落了山崖。
当第二天,工作人员寻找到她时,已经生命都受到了危险。在急忙将朱敏送往乡县医院后,却被医生告知当地医疗条件有限,无法挽救朱敏,只能即刻赶往大医院。当地的领导无法在短时间内将朱敏送往大城市就医,只能将情况报给了朱德元帅。
得知消息后,朱德元帅颤抖哽咽着动用了当地武装的一架直升飞机,将朱敏送回了北京医治。虽然救治及时,使朱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却也留下了终生残疾——右眼永久性失明。
在苏醒过来后,朱敏看着坐在病床旁已尽显疲态的父亲,朱敏不顾自身的伤痛,只是一味地安慰着父亲,让他不要担心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因为自家的私事,而动用了国家资源,朱德元帅和朱敏,都向组织提交了一份检讨。因为情况危急,中央并未因此而责怪父女二人。
2009年4月,这个一生遭遇无数苦难,却在父亲的期盼下,无私奔走与奉献在教育事业长达40年的苦命之人朱敏因病逝世,享年8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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