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未了 | 蟹爪莲里寄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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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杨爱武

多功能厅里的蟹爪莲又开出了我心仪已久的花,并且以我不易觉察的速度迅速开出了几朵、十几朵、几十朵。我几近贪婪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欣赏它别具一格的花瓣,迷恋它艳而不妖的粉色,更重要的,它寄托了我对父亲深深的哀思。

青未了 | 蟹爪莲里寄哀思

我结婚后,在外租房居住。有一次回家时,父亲说:“送你一盆蟹爪莲,点缀一下你的新家吧。”我并不太喜欢花,甚至有些不屑地拿回了那盆不起眼的花,顺手放在了屋门口。高兴时,给它浇点水,平时,根本懒得理它。然而,它并没有因为我的怠慢而枯萎,终于有一天,它竟接二连三地缀满了花,而且,它的花形酷似我最欣赏的令箭荷花。整个花期,我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花儿凋谢不久,我搬了家。不知有意无意,我把那盆花留在了那个小院。

父亲去世之后,为了寄托对父亲的思念,我多次去花鸟市场,几经挑选,买回了这盆蟹爪莲。看着盛开的花儿,睹物思人,我深切地忆起了父亲。

父亲生前先后在司法部门、工商部门工作。在工作中,父亲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曾因工作成绩突出,被司法系统记过一等功。

回到家中,父亲洗衣做饭,忙里忙外,从不抱怨。

父亲还是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他去世后,我珍藏了两样东西,一个是父亲自己拉着二胡唱京剧的磁带,一个是他装裱过的自己的书法。

我多么渴望再看到父亲拿着二胡提着板凳去京剧团跟着演员们学唱腔,多么渴望能在无意间再从报上看到父亲的文章,多么渴望我回到家中的时候,父亲象以前那样,在饶有兴趣地养花、侍鸟。

父亲去世的那年,我三十岁。三十年的时间里,我心安理得承受着父爱,父亲却没有给我一点报答的机会。

那时,因为我在商店上班,常常给他们买很多东西,每次,父亲都如数给我钱并付足了我的跑腿钱,他总说,你孩子还小,等孩子大了,再孝敬我们吧。

在一次老干部查体中,父亲查出患有心肌梗塞,住了半个月的院。那时,我每次去看他,一向和蔼可亲的他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他说,孩子那么小,不要总往医院跑,我没事的。

我永远清晰记得和父亲最后相处的那个夜晚。那年十月初一,妈妈按照家乡风俗打电话喊我们回去吃水饺。当我和妈妈包好饺子的时候,父亲下班回来了。他走进厨房,从我手中接过捞水饺的漏勺,很体贴地说,外面有点冷了,先和孩子吃饱,早点走吧。

第二天晚上,我竟接到母亲的电话,说父亲病得很重了,让我们在家等着,有车来接。

坐上车,我想象着父亲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样子,当我看到车向我家的方向行驶的时候,我立刻意识到父亲已经不在了,我一下放声痛哭。

跪在父亲身边,握着父亲已然冰凉的手,我心如刀割:仅仅离开了二十四小时啊,父亲与我竟成了阴阳两隔。我痛哭着,撕扯着,我多么希望父亲能突然醒来。可是,任凭我哭哑了嗓子,膝盖跪得站不起来,父亲始终静静地躺在那里。

父亲死于心肌梗塞。去世的那一天,父亲还在工作岗位上兢兢业业上了最后一天班。

年仅51岁的父亲就那么匆匆地走了,带着太多还未完成的心愿,带着深深的眷恋和遗憾。

花开花谢,转眼八年。蟹爪莲的枝条已长到半米多高,开花一年比一年茂盛。花开的时候,是我最伤感的时候。我多么希望父亲能欣赏到女儿养的花,多么希望父亲能知道,他的女儿正努力像他一样成为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青未了 | 蟹爪莲里寄哀思

母亲家中通讯录的扉页,留着父亲写的十个字“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不知父亲写字时的初衷。每次看到,我都柔肠百转。

父亲,我们真的在比邻而居吗?要不然,你那么爱我们,为什么那么狠心离开我们?

您在的时候,我们坦然享受着您的照顾,我们还没来得及报答您,您怎么能走?为什么要给我们留下这刻骨的思念和深深的遗憾。

我不懂花语,花大概明了我的心情。也许,蟹爪莲开花只是感动于我对父亲那份深深的思念。

青未了 | 蟹爪莲里寄哀思

作者简介:杨爱武,笔名阿弥。农工民主党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省青年作协会员,市青年作协常务副主席,《淄博晚报》专栏作家。文章散见于《淄博财经新报》《文学现场十年》《淄博声屏报》《青岛早报》《北京青年报》《中国纪检监察报》《山东画报》《农村大众》等省内外报刊,多次在各级征文中获奖,有散文集《石榴花开》出版。多年来喜欢在名著里徜徉流连,以文字记录生活,在写作里不断修行,希望逐步完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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