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某种意识达到极限时,大脑无法容纳,就会以实物形态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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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思念像不速之客,说来就来。

每当我思念美灵的时候,就有个不速之客闯进我的世界里,说来就来。

她悄悄地来,悄悄地走,样貌像极了美灵,然而又不是美灵。

当某种意识达到极限时,大脑无法容纳,就会以实物形态出现

她比美灵更漂亮,她的美是完美无缺的,美到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所以是无法形容的。

她就像是美灵的升级版。

美灵哪里有点不完美或有缺陷的地方,在她身上,就把这点不完美或缺陷补足了。

比如,美灵的后颈有颗苦情痣,她则没有,整个脖子就像旋转在机轮上的白瓷瓶子,光滑圆润。

她不走门,也不走窗,不通过任何媒介。

当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就在我的身边了,仿佛从未离开过。

当我看不到她的时候,她早就离去了,仿佛从未来过。

起初,我以为是梦。

后来就觉得是真实的了。

有时我正欲朦胧入梦,她来了,静静地躺在我的身旁,柔软的触觉,温热的体温,淡淡的香而带着微醺的气息,让我对美灵的思念就缓减了许多,就恬然地睡去了。

睡得很香,连个梦都不做。

而醒来时,她已不知去向。

有时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每当看到那些情侣相亲相爱的样子,我就不由又思念起美灵来,而这时,那个不速之客就又出现在我的身旁,和我相依相偎,我就不太思念美灵了,就把注意力转移到电视的剧情上,专注地看着,以至于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这很诡异,却是事实。

02

美灵是我的妻子,我们两地分居。

从我这里到她那里,坐飞机刚好一个小时,坐火车则需要八个小时。

我们通常每周聚一次,我去她那里,或者她来我这里,除去路上的时间,我们相处的时间就所剩无几了。

但我们仍然深爱着。

有了那个不速之客的缓减,我对美灵的思念就不那么强烈了,她就像是美灵的化身,时时陪伴着我。

有点像灵异事件,但我从不感到害怕,仿佛我的脑细胞里早已植入了“她应该就是这样”的思想。

有时我好奇,猜测着她是谁,是流落在冥界的孤魂,还是修行了千年的狐仙?

或只是我的幻觉?

她从哪里来,来这里干什么?

她和美灵有什么内在联系,为什么她一来,我就不那么思念美灵了?

等等问题。

有一次,我问她:“你 . 是谁呀?”

她说:“我是思念呀。”

她的声音和美灵也相似,很嗲,带着点卖萌的味道。

思念?我疑惑,是姓思名念,还是什么?

她解释:“我是人类的意识,准确地说,是你的意识。”

“意识?我的意识?”我更加不懂了。

“对,你的意识。”她进一步解释,“人类的意识不只存在于大脑当中,当某种意识达到极限时,大脑无法控制,就会以实物形态出现,比如快乐、悲伤、贪婪、自私……等等,凡是你脑袋里存在的想法,都可能以实物形态存在。”

我还是不明白,怔怔地望着她。

这太不可思议了,比她无缘无故地出现在我身旁更不可思议。

她说:“每个人,是不是都有躯体和意识两部分?”

我说是的。

她又说:“你活着的时候,意识存在于你的大脑当中,那么你死了以后,请问,你的意识去哪了?”

我随口答:“消散了呗。”

她说:“你错了,怎么能消散了呢?你们人类不是信奉能量守恒吗?一种能量会转换成另一种能量,但不会凭空消散的。你死后,你的躯体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腐烂、枯朽、化成灰,最后融入泥土,扩散到空气中,但只是以另一种形态存在着。那么,你的意识呢?必然也会以另一种形态存在,就可能是实物的形态。”

我无言以对,我意识到我的物理老师可能骗了我。

她接着说:“现在尽管你还活着,但当你的某种意识达到极限时,这种意识就会以实物的形态出现。你对你家美灵的思念,越积越多,越积越重,你的大脑终于容纳不下,就被挤了出来,就是我。这回明白了吧?”

好吧,我被她说服了。

她是思念,是我的思念,是我对美灵的思念,难怪她一出现,我就不那么思念美灵了,原来是被挤出了大脑。

接受了这个事实,我也就接受了她,我对美灵思念的实体存在。

她像个不速之客,随时光顾我。

这真是件有趣的事。

为了区分我大脑里的思念和实物形态的思念,我权且叫她小萌吧。

小萌只是我的意识,是我对美灵思念的实物形态。

03

小萌不必吃饭,当然,如果她愿意的话,也可以吃饭。

她经常陪我吃饭,陪我做一个人觉得无聊的事。

有了她的陪伴,所有无聊的事就不无聊了,所有烦闷的事就不烦闷了,她的功效似乎比美灵还要强大。

慢慢地我就迷恋上了小萌,我也就慢慢地忽略了美灵,我想见小萌的愿望慢慢地就强于见美灵的愿望。

随着小萌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我对美灵的思念就越来越淡了。

我意识到,我爱上了小萌。

一开始,我觉得这个想法荒唐,也觉得这样对不起美灵,就有些愧疚。

但慢慢地我说服了自己,小萌不过是我意识形态里的东西,爱她,不等于出轨。

爱她,和爱美灵是没分别的。

我无法不爱上小萌,小萌太好了。

她拥有美灵全部的美丽和优点,而避开了美灵所有的缺陷和缺点。

样貌自不必说,就是性格也完美到无可挑剔。

但我对小萌的爱仅维持在爱的层面,而不敢涉足欲的层面。

有时我难免有非分之想,但觉得这事太诡异,尽管她很美,但毕竟不是真人。

不是真人,却比真人还美,那是什么?

我的知识水平有限,只能认为她是鬼或者妖怪,抑或是神仙。

所以,我不得不把身体上的欲望压制下去。

无论是鬼还是妖怪,或是神仙,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当然也不做人间认为最快乐的那种事,那是亵渎,或者会沾染上邪气,我必须对小萌保持着敬畏之心。

但欲望和思念一样,也是不速之客,说来就来,有时压制不住。

我就想到了《聊斋》里的人鬼恋,想到《白蛇传》里人妖恋,想到牛郎织女的人仙恋,他们可是把人间该做的事都做遍了呢,尽管结局都不圆满。

由此我又想,就一次,一次就好。

然而,小萌忽然不来了。

好久不来。

我预感到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也没发生,一切平淡如常。

周末美灵来看我了,我们一起看电影,一起到烛光餐厅享受浪漫时光。

然而无论怎么浪和漫,我总是心不在焉,满脑子全是小萌的影子。

连同床第之欢,也变得索然无味。

美灵问:“你怎么了?”

我掩饰说没什么,可能累了吧,美灵叹了口气,便转过身去,把后背丢给我。

我正好落得清静,而可以一心一意地想小萌。

我想,小萌和美灵,本质上是相同的,只是我对小萌更眷恋一些,更依赖一些。

两天后,美灵怏怏而去。

可是小萌却不来见我了,无论我怎么想见她,她总是不来。

以前,她是个不速之客,说来就来。

现在,她像空气一样消失了。

我知道她存在于我的意识当中,可我千呼万唤,她总不出来,难道需要一次开颅手术才能见到她吗?

当然不能开颅,这太扯了。

我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根源所在,她,小萌,我的意识的实物形态,是我对美灵的思念累积到大脑里容纳不下时出现的,而由于她的出现,我对美灵的思念逐日消减渐至于无,她当然就不会出现了。

想通这个问题,我就有了办法,拼命地思念美灵。

然而我发现,我无法再集中精力思念美灵了。

这真是件十分矛盾且痛苦的事,我想见一个女人,却要集中精力去思念另一个女人,这如何能做到?

恐怕全世界最厉害的情感专家对此也束手无策吧。

思念是不速之客,不是我想思念谁就能思念谁的。

但为了再次见到小萌,我还是强迫自己努力去思念美灵。

努力了好久,还是宣告失败。

05

美灵仍是每周末回来看我一次。

以前,我觉得一周的时间太漫长。

现在,我觉得一周的时间太短暂,刚刚培养起对她的思念,她就回来了。

由此,我便有些反感美灵,她总是破坏我的计划。

美灵察觉到了我的冷淡,有一次她对我说:“最近工作忙,我可能要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

我表面上装作不舍,说些“我想死你呀”之类的话,其实心里却在偷笑。

一个月,足以让我对她的思念达到峰值。

以前,我和美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那么,用计算器算算,一个月就是将近一个世纪啊。

如果这么久还不能让培养起我对她的思念,我只能说,我们的感情已走到尽头了。

这个月过得很不是滋味。

第一周,我时刻在思念着小萌,而非美灵。

第二周,我慢慢地开始遗忘小萌,努力把她的形象赶出脑海去。

第三周,我开始思念美灵了,这是个好兆头。

第四周,我对美灵的思念渐渐加强,然而美灵回来了。

所有的努力,前功尽弃。

因为这个,我对美灵有了些怨气,怨气反映在表情上,表现在行为上。

比如她问我某个问题,我本来听到了,却故意装作没听到,不予理会。

直到她问我第二遍或第三遍时,我才淡淡地回答:“噢,我也不清楚。”

其实我是清楚的,只是懒得细说。

这一次相聚,是有史以来最没意思的一次。

我们没去看电影,没去吃烛光晚餐,没携手到火箭大厦的楼顶欣赏城市夜景,甚至在床上同被而眠时,也没有了激情,出于礼貌,是的,是出于礼貌,我问她:“做吗?”

她说:“算了,累。”

当某种意识达到极限时,大脑无法容纳,就会以实物形态出现

于是我们把大被子的面积充分地利用起来,我睡在被子的这头,她睡在被子的那头,中间一部分,成了塌陷的真空,隔开了我和美灵。

我微微觉得不忍,想给她一些温存,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周日,本来是下午的飞机,可美灵说她公司临时有事,改签了机票,一早就飞走了。

这次离开,两个多月没回来。

我们时有电话问候,但也说不了几句话。

以前,我会把“我想你”三个字时刻挂在嘴边。

现在,我不敢对她说此类的话,我担心我一说,她就真的回来了。

她一回来,我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06

小萌迟迟不来,我就越来越思念美灵了。

我对美灵的思念终于很强烈了,甚至想飞去她那里见她。

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小萌又像不速之客,突然出现在我的身旁。

她仍是那么美,仍是美到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

这次,我拥抱了她,她没有拒绝。

像对美灵一样,我和小萌一起去看电影,共尽烛光晚餐,携手登上火箭大厦的楼顶,俯瞰城市的夜景。

我吻了她,她也没有拒绝,而在以前,我从不敢尝试。

回到家,我们相拥而眠。

以前,我们也曾相拥而眠,但那时,我心里想着美灵,现在我却忘记了美灵。

小萌的身体柔软无骨,体温冷暖适宜,呼吸吐气如兰,细语呢喃,气息如带着花香的春风,这一切,把我的欲望激发了。

我试探着问:“我们可以做吗?”

“当然可以呀。”小萌软软地说,“我是你的意识嘛,是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要求的。”

于是,我们做了。

开始的时候,我隐约觉得有些对不起美灵,有些愧疚,可是身体上的感觉让我很快放下了一切顾虑。

这真是件奇妙的事,我和我的意识做了,是不是等于说,我和自己做了?

原谅我无耻地笑了。

07

一场酣畅淋漓的剧烈运动,让我睡得极香。

我以为,像从前一样,当我醒来时,小萌就不知去向了。

美灵打过电话,说她过几天要回来,我可不能让她发现我的这个小秘密。

然而第二天醒来时,我发现小萌还在。

“你……”我有些惶恐,“怎么还在?”

“是呀,我还在呀。”

还是很嗲,而声音全然变了,变得粗声大气,但又要刻意装出柔媚的腔调,听着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一惊,掀开被子,同时,小萌窜了起来,扑在我的怀里,在我的脸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像个马桶搋子似的,把我脸上的肌肉吸起一块。

“宝贝儿,再睡嘛,还早着呢。”

她把我按倒。

我觉出她的身体变得和声音一样粗壮,吓了一跳,急忙把她推开,跳下了床。

她半躺在床上挠首弄姿地卖着萌:“哼,刚快活完就不要人家了,你真讨厌!”

然而她的样子却一点也不萌,简直奇丑无比,让人恶心。

她依稀还有先前的样子,但是容貌及身体发生了严重变形,原本白皙的脸庞变成黑紫,还泛着些青光。

原本细而弯的眉毛变得直而粗,唇边还长着一层胡茬。

整个身体肥而壮,也泛着青光……

而这个样子,她还要卖萌。

“你,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呀,我就变成了这样呀。”她仍在撒娇卖萌,声音发着嗲,粗实的手指拈成一个兰花指,那样子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想想昨晚,我竟然和这样一个女人颠鸾倒凤,我几乎要吐出来。

我问:“你原来不是很美吗?”

“是呀。”她说,“原来我是思念呀,思念是最美好的东西。”

“那么现在?”

“现在我变成背叛了,背叛是最丑陋的东西,所以就成这个样子了。”

她说着,爬到床边,趁我不注意,把我拉在床上,庞大的身体压住了我。

“不管是思念,还是背叛,都是你的意识呀,我还是你的小萌呀,么么哒。”

她又要亲我,我干呕了一下,用力推开她,简单地穿上衣裤,逃出了家门。

08

原本想春风一度,没想到却是噩梦一场。

走在大街上的我,心里烦躁不已,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忽然又想到了之前完全没有想过的恐怖事情:

我对美灵思念到极限时,小萌就会跳出我的大脑陪我,那么,美灵若思念我到极限时,是不是也会有个男的跳出来陪她呢?

很有可能。

我觉出了事情的麻烦。

我没回家,直奔机场,买了张机票就飞往美灵工作的城市。

马不停蹄地跑到她的单位,被告知,她已于前两日辞职,去向不明。

我打她手机,系统提示:已被注销。

我漫无目的地在这个城市里寻找了两天,再没见美灵的踪影。

她逃离了我的世界。

我只得又回来。

小萌还在,当然还是那个奇丑无比的样子。

我一进门,她就抱住我,给了我一个拔火罐似的吻。

她又要和我深吻,被我拒绝了。

我疲惫地坐到沙发上,厌烦地看着她,问:“你怎么还不走?你以前不是呆会儿就走的吗?”

“是的呀,以前我是思念呀,”她坐到我的旁边,把泛着油腻的一头乱发倚在我的胸口,“现在我是背叛呀。用我给你详细解释吗,亲爱的?”

我没说话,简直想去死。

她说:“思念是稍纵即逝的,背叛是永远消除不了的,所以这辈子我跟定你了,么么哒。”

想了想,我问:“那你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吗?”

她摇摇头:“不可以哦,思念能转换成背叛,背叛却变不回思念了,就像人们能把一杯净水变成污水,却不能把一杯污水变成净水是一个道理。我是你的意识,你应该很清楚这点呀。”

她说着,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来吧亲爱的,我们睡觉吧。”

“大白天的,睡什么觉!”我把她推开,站起来,吼道,“你怎么就知道睡觉?”

“是的呀,背叛就是睡觉嘛。”她倒不生气,仍是拿腔作势地发着嗲。

我简直想笑,她不仅难看,而且实在肤浅。

当然,她会说:“背叛就是肤浅的嘛。”

我不想与她争论,但也不能坐以待毙,任她蹂躏,我得离开她。

我不知道能不能脱离她的魔爪,但我必须争取。

这时,我收到了美灵的一个快递。

里面是一纸离婚协议书,和一封信。

离婚协议书是打印的,她已签了字。

信则是她亲笔写的,满纸规规矩矩的小楷。

09

我走了。

我不知道我这么决定对不对,但直觉我们是到了要分开的时候了。

异地恋是辛苦,却也很幸福,我想你肯定没有这样的感觉,否则你不会对我厌烦的。

你只感受到了辛苦,而没感受到幸福,我则感受到的是幸福多于辛苦。

我每天都很拼,都要把工作往前赶,我怕周末遇到加班什么的而不能去你那里和你相见。

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我只说说我的奇妙遭遇。

每当我思念你到无法控制时,就会有个你的化身出来陪我。

他是那样的完美,集合了你所有的优点。

这时我才认识到,原来你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所以我就更加爱你了,像最初决定嫁给你时爱得那么纯粹,那么义无反顾。

我真是这么想的。

我也要努力把自己变得完美,所以我们每次相见,我再不会像从前那样理所当然地认为我是你的妻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地释放自己不好的一面。

每一次,都是我的初恋,我的初吻,我的初夜,那么地胆战心惊而又迫不及待,小心翼翼而又全身心地投入。

这种感觉真好,真美妙,它时时让我激动得热泪盈眶。

我庆幸我醒悟得及时,没让我们的爱情被婚姻夺去。

你呢,醒悟了吗?

从你对我的冷漠上看出,你没醒悟,所以我要走了。

别找我,你找不到我,就像我们再也找不回当初一样。

寄去的离婚协议书,你想签就签,签完送到法院。

如果不想签,就等着时间宣判吧。

——曾是你家美灵的美灵

10

这就是结果,我不接受也得接受,我签了字。

丑陋不堪的小萌仍存在于我的生活之中,我接受了她,像接受一切不能接受的人和事一样地接受了她。

我没有能力享受唾手可得的幸福,那就心安理得地接受这来之不易的不幸吧。

我的不幸确实来之不易,是我千辛万苦争取来的。

我和小萌结了婚。

婚后的日子就像一杯寡淡的清水,没有一点味道。

而小萌的样子,又让这杯寡淡的清水变成了臭气熏天的泔水。

我虽然不甘,但既然背叛就是如此的丑陋和恶心,我只能接受现实。

我改变不了小萌的样子,这是我自食其果。

或许生活本身,就难免丑陋和恶心。

慢慢地,我对小萌好了起来。

我想,既然我改变不了小萌的样子,那就改变我们的生活吧。

余生很长,不能因为一点遗憾就放弃所有,无论怎么说,小萌是我的妻子,是小萌,是我自己的选择。

在家里,我尽量拿出曾经对美灵的好来对小萌。

在外面,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共尽烛光晚餐,携手到火箭大厦的楼顶欣赏城市璀璨的灯火。

我无视别人不解的目光,我们的幸福与别人无关。

幸福的小萌,往往会展开双臂,站在灯光下,向我绽放出她别致的笑容。

是的,是别致的笑容,我学会了用一些略含褒义的中性词来描述生活中的种种不如意。

那么,是否可以说,丑陋也是一种别致的美呢?

我还在不停地思念着美灵。

如今的美灵成了虚拟,而小萌则成了现实,与从前恰好反了。

反就反吧,反正我领悟到,人生的一半是虚拟,一半是现实;一半是美好,一半是丑陋,何必去一一对应呢?

好吧,如此也是幸福吧。我想。

11

许多年后,我和小萌手牵着手散步在公园里的林荫小道上,时而脉脉相视,时面窃窃私语,引来一道道羡慕的目光。

是的,他们在羡慕着我们,因为此时的小萌,已不是那个丑陋的她了,而完全变成了美灵的样子。

她的后颈处,也有颗黄豆大小的苦情症。

当某种意识达到极限时,大脑无法容纳,就会以实物形态出现

我有时想,或许,美灵从未离开过,小萌从未来过,仿佛之前的种种,都是我的幻想,是虚拟的。

我游离在虚拟和现实之间,把现实中的种种遗憾丢弃到虚拟,而把虚拟中的种种美好带到了现实。

总之,现在,我很幸福。

文/鄂佛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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