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的故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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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人把禅的精神融进造园艺术中，从风格形式上、文化品 位上大大改变了传统园林的审美特性。富有禅意禅趣的文人园林的 审美特性有四个方面。第一，把宏阔的私家园林转变为玲珑精致的小园林。

中国私家园林在汉代已兴起。汉代梁王建造的“兔园”规模宏  大；富豪袁广汉的私人园林占地面积广大，其中还畜养多种动物。 晋代大富豪石崇建造了著名的“金谷园”,不仅规模宏大，而且富 丽豪华。南北朝时期私家建造园林成为时尚风气。从杨炫之的《洛  阳伽蓝记》中记载的情况看，那时的私家园林不仅规模很大，而且  富丽豪华。“帝族王侯、外戚公主，擅山海之富，居川林之饶，争  修园宅，互相夸竞。……高台芳榭，家家而筑，花林曲池，园园而  有，莫不桃李夏绿，竹柏冬青……王侯第宅，多题为寺，寿丘里  闾，列刹相望，衹洹郁起，宝塔高凌。”①可见，直至南北朝时期， 豪门望族的园林仍然以“铺锦列绣”、“错彩镂金”的皇家园林为榜  样，尽情炫耀权势和财富，同皇家园林华美艳丽的风格一致，所显  示出来的仍然是传统的审美趣味。

隋唐及其之后的文人园林属于私家园林。文人园林经受了禅的 精神洗礼，在规模和形式上同传统的私家园林与皇家园林完全不 同。唐宋园林一般都显得小巧精致，随着时代的推移，文人私家园 林的规模越来越小，造园的物件越来越精致，形式越来越简化，以 至于到了清朝末年，扬州盐商姚氏所建造的宅第园林“残粒园”(后 为画家吴待秋及其子所购得)其面积仅140余平方米，称得上“袖 珍园林”。残粒园虽小，但平面设计紧凑，山石、水池、小亭等景 物的配置比例得当，景物之间相互映衬，令人赏心悦目，是苏州私 家小花园的精粹。唐宋文人园林变形为小巧玲珑大致有两个原因：一方面，私家造园经费较少，也没有必要多投入。因为文人士子为官者多。隋、 唐、宋、明朝代的官僚制度规定官员到各地流转做官，在每个地方  所居时间不长。文人士大夫们身如飘蓬，像一叶不系之舟，不断被 朝廷调往其他地方，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大量投资，去建造永久性园 林住宅。例如，著名诗人、佛禅居士白居易中年时期在杭州有家 园，在庐山也有家园，晚年在洛阳也有家园。他在《庐山草堂记》 中写道：“剣予自思：从幼迨老，若白屋，若朱门，凡所止，虽一  日、二日，辄覆篑土为台，聚拳石为山，环斗水为池，其喜山水病  癖如此!”白居易说，我从小到老，无论是住白色的茅屋或者朱色 的大厦，只要在居所住上一天两天，我总是要搬少许土做个台子， 聚集一些卵石来筑座假山，再环绕个小小的水池，可见我对山水的 癖好已经到了如此无可救药的地步。同样，晚年的苏东坡感叹自己  如同飘蓬的人生：心似已灰之木， 身如不系之舟。 问汝平生功业， 黄州惠州儋州。 

这种终身漂泊不定的官宦身世，不可能建造大规模的园林。这是从 现实的物质条件和生活状况上看。

另一方面，从精神层面上讲，是禅的精神促成了私家园林的小 巧精致的特点。为什么这么说呢?上文讲过，禅的哲学思想中，有  一个非常重要的思想——“万法皆空”。它强调，色即空，空即色。 一切的一切，都取决于人的主观的心态。主体的心有多大，世界就 有多大；心有多小，世界就有多小。这就是“一即多，多即一”; 无量众多终归是“一”,“一”又像一颗芥子那样能容纳须弥山，容  纳众多。因此，一就可以暗示多、象征多、显示多!“多”就是天 下万物，天下一切存在的东西。既然，一就是多，多归结为一，那  么,通过一就可以展现出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