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主体性和自觉自由,表示在何种程度上扬弃了我们自身 人格中的盲目必然性,具有多高的人格层次和精神境界。不同层 次和境界的自觉自由精神,对个人和社会的发展和完善有不同程度的肯定意义。
总之,人的价值三方面的内容都从不同的侧面肯定人的主体 性:从类和基础的角度肯定人的主体性,形成人的形上价值;从社 会关系的角度肯定人的主体性,形成人的实践价值;从人格层次和 人生境界肯定人的主体性,形成人的自觉自由价值。从形上价值 到实践价值和自觉自由价值,是一个从抽象到具体、从一般到特 殊、从外在性向内在性过度的辩证过程。
我们这里用“关切”一词,是指以急切的心情、沉甸甸的使命感 来关心、忧虑和思考。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当代人(无论是中国还是世界)都处在前 所未有的价值困惑之中。传统的文化价值在现代化面前要么失 落,要么边缘化和无所适从;西方现代化以来主流的价值观,包括 工具理性主义的价值观、人类中心论的价值观、社会达尔文主义的 价值观、利己主义尤其是国家利已主义的价值观,在帮助人类走出 蒙昧和落后的同时,也给人类以困惑、迷惘和灾难,它造成了人 与自然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以及人自身心理人格方面空前的 危机。
危机之一:工具理性主义导致技术至上和人的本质与价值的 失落。启蒙和现代化把理性抬到至高无上的地位,这在历史上有 合理性。但是,这种理性又是极其片面的:它不仅不包括价值理 性,而且科学理性被等同于技术理性,进一步等同于工具理性。理 性成了一部分人控制他人的力量、毁灭他人的武器,以及向自然界 攫取资源的简单工具。生存于这样的社会中的个人强烈感受到技 术对自身的否定力量:个性得不到伸张、呼声被湮没、自己的命运操纵在一个庞大的技术怪物手中。
在西方,科学理性主义摧毁了以上帝和天国为寄托的价值体 系,但是它并没有找到可以替代宗教价值的新的价值。科学理性 主义可以解决“是”的问题,却不能解决“应当”的问题,用神学家的 话说:科学可以给我们描绘天国是怎样的,却不能回答人们是否该 上天国,能否获得拯救。
危机之二:消费主义和物质利益至上的价值观,导致了人的价 值和意义的迷失。理性主义和现代化造就了巨大的生产力,造成 了把地球上有限的资源尽快转化为消费品并供少数人享用的力 量。于是,当代人流行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就是:拥有更多的财富, 获得更高的享受。此外,人似乎就没有更远大的价值目标和更深 层的人生意义了。
危机之三:在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支配下,人毁坏了自己生存 的基础。理性主义否定了神,并确立了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自 然规律代替了上帝的法则,而这个法则是由人(凭借科学、理性)发 现的,因此对人、对科学、对理性的崇拜代替了对上帝的崇拜;人取 代上帝坐到自然主宰者的宝座上。正是在这种人类中心主义指导 下,人们大规模“开发自然”、“改造自然”、“叫高山低头,叫河水让 路”。结果大片的森林草原和湿地消失、土地荒漠化、无数物种灭 绝、温室效应肆虐、能源和资源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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