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澜生命自信的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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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力学的建立同样是对对立面并协律的证认。微观客体究 竟是什么?如果对微观客体(例如电子、光等等)进行不同的实验 观测，会发现它们有时表现为粒子，有时表现为波。按照经典的 看法，粒子是物质的集中形态，而波是物质散开形态的描述，二 者显然是相矛盾的。究竟如何解释物质的波粒二象性呢?如何把这两种对立的性质统一在一个微观客体里呢?根据矩阵力学，应当只把物质看成粒子；而从波动力学出发，又应当只把物质看成 波。量子力学的创始人们认识到，如果不能做出一个协调而确切 的物理解释，量子力学就算不上是完善的。量子力学在这里陷入 了困境。经过对立观点的争论，量子力学的创始人之一、哥本哈 根学派的领袖尼耳斯·玻尔提出了著名的“互补原理”(或称 “并协原理”)。玻尔指出：“当人们企图按照经典方式来描绘 一种原子过程的历程时，所得的经验可能显得是相互矛盾的；但 是，不论如何矛盾，它们却代表着有关原子系统的同样重要的知 识，而且，它们的总体就包举无余地代表了这种知识；在这种意 义上，这样的经验应该被看成是互补的。互补性这一概念绝不会 使我们离开自然的独立观察者的地位，这一概念应该被认为是在 逻辑上表现了我们在这一经验领域中进行客观描述时所占的位 置。”①根据互补原理，波粒二象性是辐射与实体物质都具有的 内在和不可避免的性质。尽管这两个概念相互矛盾，每一个概念 都有一个有限的适用范围，任何一个单独的经典概念或图景，都 不能对同一原子客体所引起的各种量子现象作出全面说明，但 是，把二者合起来却是完备描述原子过程所必需的。人们认为， 互补原理解决了微观客体的位置和动量不能同时确定及波粒二象 性这两个佯谬，从而使量子力学在原则上的协调一致性和完备无 缺性得到了可能的维护。

可以看出，玻尔的互补原理与黑格尔的辩证法和唯物辩证法 的对立统一原理是相通的。海森堡曾就此说：  “在量子论的认识 论分析中，尤其是在玻尔所给予它的形式中，还包含着许多会使 人想起黑格尔哲学方法的特征。”②值得注意的是，玻尔并没有把互补原理局限于对量子论的解释，而是作为他的一种哲学思想 加以推广。他认为，互补原理可以推广到其他科学乃至人类文 化、艺术和社会关系中去，应成为一个普遍的认识论原理。显 然，互补原理作为一个普遍的哲学命题，是不能与对立统一原理 相比肩的，在理论内容上，对立统一原理远比互补原理丰富和科 学。但是，互补原理确实贯彻了对立统一原理的精神，对于对立 面并协律这一辩证思维的规律从科学和哲学两个方面都给予了证 认。对此，是应当给予高度评价的。

辩证思维从来就和“整体”、    “综合”的性质联系在一起， 整体综合性是辩证思维区别于知性思维的又一个本质特征。恩格 斯的一段话对此作了清楚的说明：“当我们深思熟虑地考察自然 界或人类历史或我们自己的精神活动的时候，首先呈现在我们眼 前的，是一幅由种种联系和相互作用无穷无尽地交织起来的画 面，其中没有任何东西是不动的和不变的，而是一切都在运动、 变化、产生和消失。这个原始的、素朴的但实质上正确的世界观 是古希腊哲学的世界观， ……但是，这种观点虽然正确地把握了 现象的总画面的一般性质，却不足以说明构成这幅总画面的各个 细节；而我们要是不知道这些细节，就看不清总画面。为了认识 这些细节，我们不得不把它们从自然的或历史的联系中抽出来， 从它们的特性、它们的特殊的原因和结果等等方面来逐个地加以 研究。 ……但是，这种做法也给我们留下了一种习惯：把自然界 的事物和过程孤立起来，撇开广泛的总的联系去进行考察”。① 恩格斯的这一分析表明：古代素朴的辩证思维就是整体联系型的思维，而知性思维则是撤开整体联系的静态分析型思维。尽管世 界整体联系的总画面在古代辩证论者的眼中还是混沌的表象，还 缺乏细节的说明，但是，辩证思维在其充分发展以后，仍然是以整体综合性为特征的。辩证思维的基本规律是对辩证思维本质特征的认识和反映。

反映辩证思维整体综合性的规律就是整体综合律。

整体综合律的基本内容可以概括为：在辩证思维过程中，思 维对象的各种属性、关于思维对象的各个概念或思想，按照它们 的内在联系得到了综合，辩证思维是通过整体综合的过程把握思 维对象的。

相应地，根据整体综合律的基本内容就有如下的逻辑要求： 进行辩证思维，必须把在知性思维阶段被“割断”的关于思维对 象的各个属性、关于对象的各个概念和思想，按照一定的组织方 式，综合成一个思想的整体，从而揭示思维对象的本质。

整体综合律也是辩证思维的一条普遍规律，无论是判断、概 念、科学理论这些思维形式的运动和发展，还是各种辩证思维方 法的运用，都遵循着整体综合律，都是整体综合的过程。例如， 通过对经验判断作出解释而概括出理论判断，通过综合各种抽象 的规定而形成具体概念，通过一系列判断和概念的联系而构成科 学理论，都体现着整体综合的规律。

随着科学认识活动的进步，科学家和哲学家对于整体综合律 有了越来越深刻的认识，越来越懂得了探讨“知性”(分析型 的)和“理性”(整体综合型的)两种不同思维方法的意义。以 研究科学认识的发生和发展问题而著名的皮亚杰，就十分敏锐地 觉察到，现代科学发展的趋向是突破“原子论式”的分析性研 究，代之以整体综合性的研究。他在“结构主义”这个概念下， 阐发了整体综合性的研究方式，并清楚地看到，这样的研究方式具有辩证的性质。他指出：“结构主义总是同构造论紧密联系 的；而且就构造论而言，因为有历史发展，对立面的对立和‘矛 盾解决’等特有的标记，人们是不能不承认它有辩证性质的，更 不用说辩证倾向与结构主义倾向是有共同的整体性观念的了。”①

在本世纪上半叶，英美国家把分析哲学奉为正统，但是，当 代科学的发展日益抛弃了分析哲学的观念。正如贝塔朗菲在为欧 文·拉兹洛的《系统哲学导论》所写的序言中说的那样：“逻辑实  证主义的认识论(及其哲学)是由物理主义、原子主义的观点以  及关于知识的‘照相理论’所决定的。但从今天知识状况来看，上 述观念的确是相当陈腐了。 ……当代技术和社会是如此复杂，传 统的方法和手段已远不够用了——探索‘整体的”(或系统的)和 有关最一般本质的研究方法便应运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