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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东方人而言,现象学并不像胡塞尔自己所期许的那样具有所谓革命性的 意义,而更多地只是一种传统的回归和复兴。因为,现象学所走的不过就是关系 观的理路,几乎整个印度传统,以及中华传统中的道家(和儒家中的心学一脉),
所走的就都是关系观的理路。
对今天的学界而言,现象学与佛学在学术思想上的一致性,以及在学术史上 的渊源关系,正在进一步得到确认并逐步成为共识。已经有人指出:“胡塞尔的 现象学与其说是20世纪的笛卡尔主义,不如说是20世纪的新陈那主义。”①可 以说,从整个人类文明的演化脉络来看,现象学本质上就是当代佛学。或者说,
现象学是佛学的当代形态。
在此,我们可以做一个大胆的推测,即从思想史的渊源上看,现象学乃是 “佛学西传”的产物。在近代西方殖民印度以后,因着西印两大文明传统的再次 深度相遇,必然会要再次出现西印文化合流。 一边是西学东渐;另一边则是佛学 西传。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西方本土中偏关系观的那一脉,如柏拉图和康德, 必然会与传入的印度文化相对接而得到加强,从而逐步发展成为现、当代西方的 现象学思潮。似乎确有这样一条大致的线索,学界已经确认,叔本华的思想源头 正是康德、柏拉图和印度哲学,且后者具有决定性的影响,由此形成其“悲观的 唯意志论”。比叔本华(1788—1860)晚出生50年的布伦塔诺(1838—1917),不 仅处在大致相同的时代背景,而且其求学成长的阶段正值叔本华最为风光的暮 年阶段,很可能还受到了叔本华思想的影响,从而建立其“乐观的唯意志论”。
至于胡塞尔所开创的现象学,其与布伦塔诺的直接的师承关系就更不消说了。从学术思想的核心即逻辑思想来看,现象学与佛学有着全面的一致性。如:
都属于关系观立场,都立足于关系构造来对待世界,都是一种缘起论的有着层次 性向度的世界图景;都以求高为逻辑学主题;都以内涵性论题为展开路径;都以 “质定位”为推理形式;等等。佛学的意识分析与现象学的意识分析、佛学遮诠 与现象学悬置、佛学的转识成智与现象学的本质直观,等等,尽管用语不同,但从 所运用的逻辑机制上看却是如出一辙,都是对归纳法的“否定性”运用,即“质归 纳”。都是试图揭示世界的层次性规律。如果要说二者的不同,也许只有三点: 一是现象学比佛学更为精致严密,即现象学的思维水平和展开水平更高,因而现 象学是比佛学更高水平的阶段形态。二是佛学有与之相应的明确的逻辑学部分 即因明,而现象学的逻辑学目前依然缺位,但这只能说明现象学还有待进一步发 展和完善。即是说,从现象学与佛学的对比中,可以得到一个意义非凡的结论, 那就是今天的现象学其实还只是相当于佛学量论的部分,还缺失了相当于佛学 因明的部分。质言之,未来可能出现的完整的成熟的现象学,将会有其自身的逻 辑学部分,即“现代因明学”,或者“现象学的逻辑学”。三是立场上的细微差别, 佛学讲“境不离识”,且可“唯能无所”、“唯识无境”,而在现象学所讲的“意向 性”即“意识总是关于某物的意识”那里,还有“能不离所”、“识不离境”的意思。 这表明,现象学基于西方实体观的大背景,自然不会像佛学那样,不会在纯粹关
系观的方向上走得那样远。
倪梁康曾将陈那的遮诠方法与胡塞尔的现象学还原方法进行对比,认为佛 学遮诠只适用于比量,现象学还原则可得到作为现量的直接对象,并且“遮遣是 全然否定性的,而还原则具有肯定—否定的双重性。”①本书认为,倪梁康的这种 对比依然是非常笼统的,严格地讲是不恰当的。他没有看到佛学逻辑和现象学 逻辑各自的全貌,因而导致在进行对比取样时,实际上是抽取了各自原本就不相 对应的部分。佛学遮诠并不是佛学逻辑的全部,而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是转识 成智。二者结合才构成完整的佛学逻辑。同样,现象学还原实际上也包括了现 象学悬置与本质直观两部分,而不是只有本质直观。因此,合适的对比方式应该 是,佛学遮诠与现象学悬置进行对比,转识成智则与本质直观相对照。 一旦我们 采取了这种更为准确、精当的对比方式,就能看到二者逻辑框架上的一致性,都
是要否定形式逻辑的那种外延化的逻辑取向,而采用内容逻辑的内涵化的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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