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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有的文化比较研究中,普遍因为比较方法不当而导致了最常见的三类 典型错误: 一是混淆立场与高度,导致出现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的僵硬对立。 具体又分为三种情况:或者潜在设定“西方中心论”,而以高度取代立场;或者在 批判西方实体观立场的片面性时,仅仅着眼于自身立场上的合理性而忽视自身 高度上的不足,以致表现出复古主义的倾向;或者混杂不清,不知所以。二是没 有自觉以“三家、三层模式”为标准模式,往往简单化地采用“中西”或者“东西” 的“两家模式”,以及“传统—现代”的“两层模式”,也就注定了摆不正各家的立 场位置,看不到各家的演化序列,导致种种混淆和对立。三是未能以逻辑研究为 重点,也就不能深入解析各自的立场与高度,不能准确提炼出各自的特质,不能精确定位各自的高度。
可见,我们现有的比较研究普遍都是不严格甚至错误的,以致我们对人类文 明的认知充满着种种误解和偏见。其中,最大的一个偏见就是“西方中心论”, 并把所有非西方的文明类型都摆到对立面,都以当代西方的标准来衡量和取舍。
其后果必然是各大文明传统都将迷失自我,而致冲突不断,曲折不已。关于中华传统,学界就一直流行着众多似是而非的说法,诸如:整体的、直觉的、实用的、模糊的、经验的、守旧的、笼统的、玄虚的、静的、伦理的,等等,甚者还 宣称中华传统中没有逻辑、没有科学、没有哲学、没有宗教,等等。这一系列谬 见,其实都是源于比较方法的不当。或者混淆了立场与高度;或者没有区分印中 两家;或者高度定位不当,将中华的早期阶段形态与西方的现代阶段形态进行横 向对比,而不是纵向的基于演化性序列的对比;或者解析不到位,提炼和归结得 不伦不类。正是因为这一系列谬见,导致了自五四以来的对中华传统的“全盘丑化”和过激反叛。
对于五四初期“新文化运动”的旗手们所做过的“中西”或者“东西”比较,李 大钊曾将“东西”文明的根本不同点归结为“东洋文明主静西洋文明主动”。他 有一段有名的总结:“一为自然的, 一为人为的; 一为安息的, 一为战争的; 一为 消极的, 一为积极的; 一为依赖的, 一为独立的; 一为苟安的, 一为突进的; 一为因 袭的, 一为创造的; 一为保守的, 一为进步的; 一为直觉的, 一为理智的; 一为空想 的, 一为体验的; 一为艺术的, 一为科学的; 一为精神的, 一为物质的; 一为灵的, 一为肉的; 一为向天的, 一为立地的; 一为自然支配人间的, 一为人间征服自然 的。”①对此,当代新儒的开创者梁漱溟曾评价道:“我们统观他的说法,是一种平 列的开示,不是一种因果相属的讲明。有显豁的指点,没有深刻的探讨。这人可 以证出‘动的文明’的说法,不克当我们所求西方种种精神的共同源泉之任。李 君列举那些异点前七样可以说是出于‘动’的精神,若如直觉与理智,空想与体 验,艺术与科学,精神与物质,灵与肉,向天与立地,似很难以‘动
所以,以我们现在的看法,李大钊的那一系列总结,以及所谓“主静”与“主 动”的归结,甚至可以说没有一句是对的。譬如说,其所谓“主静”与“主动”的说 法,就只是非常表面的笼统的说法, 一旦进行深入的逻辑解析,就会不再成立。 从逻辑上看,所谓动静,应该区分量变与质变。西方的所谓“主动”,其实只是 “量变”而非“质变”,是横向征服而非纵向进取;若以西方的“量变”为衡量动静 的标准,印度文明自然是“主静”,但其实,印度文明所着力的地方是“质变”,是 层次境界上的提升,是纵向进取而非横向征服;中华文明则是“兼两”,兼顾量变 与质变两面,若以西方为标准且将印中混淆起来,自然中华就因兼顾了质变的一 面而被摆到了西方的对立面,就会被说成是“主静”了。从这个意义上说,如果 我们想要按照中华传统的话语方式,来分别给西印中三家的文明特质定性的话, 那么结论很可能出乎大多数人的意料:西方本质上是“阴性”文明,印度是“阳性”文明,中华则是“中性”文明。
人面临自然、他人和自己三种冲突。休斯顿·史密斯继承了这 一说法,并进一步指出:“这三种冲突大致上相当于人类的自然问题、社会问题 和心理问题。留存至今的伟大文化传统也有三种——中国文化、印度文化和西 方文化。如果我们考虑到每一种传统侧重于一个人类的基本问题,那么这有助 于我们理解与阐明这三大传统的无与伦比的实质。 一般来说,西方侧重于自然问题,中国侧重于社会问题,印度侧重于心理问题。”
在今天的学界,对人类文明类型的划分和各自特质的归结,罗素和休斯顿 · 史密斯的这个说法应该是最为到位的了。但其实,这样的说法也仍然只是表面 的,依然没有深入到逻辑研究,也就不得要领且似是而非。事实上,每种文明传 统都必然会要涉及自然、社会和心理等诸领域,而不存在所谓侧重点。真正的不 同点,或者说之所以会在表面上显得有所侧重,在于各自有着不同的逻辑立场, 因着立场及其世界图景的不同,而对每一个领域都做了各自不同的理解,并表现 出各自的强项和弱项,以及得失利弊。对西方人而言,不是不重社会和心理,而 是因着其实体观的逻辑立场和组成论的世界图景,也就必然会把社会问题和心 理问题都当作自然问题去处理;对印度人而言,因着其关系观的逻辑立场和缘起 论的世界图景,也就会把自然问题和社会问题都当作心理问题去处理;对中国人 而言,因着其辩证观立场和气化论的世界图景,必然会是一种唯生论的自然观, 会认为万物有生,因而一切问题本质上都可以看作是历史问题和伦理问题,表面上看也就表现为所谓的社会问题。质言之,不是研究对象不同,而是研究方式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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