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斋陈朋书法 晋唐笔法草书章法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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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体观设定“实体第一性”,“关系第二性”。反映在社会理论中，就是假定 先有独立个体，后有个体间关系。即：以个人主义为基点，将社会看作是独立、自由、平等的个体集合，而社会关系被降格为后天附加上去的“契约”。此种基于个人主义的社会理论，其标准形态就是自由主义。这是因为，在实体观那里，实 体的独立自存是第一设定。既然实体独立自存，那么也就是自由的，这只是同一 个意思在不同领域的表述。个人主义还意味着原则上的平等主义，因为这也是 独立自存的实体的应有之义。如果不是原则上的平等，那么一开始实体就被纳

入到一个等级性的关系体系之中，也就不再是独立自存的了。

所以，尽管今日西方宪政理论空前繁荣，但却大同小异，多从自由主义出发，  到契约社会收工。先将人进行一种同质化设定，如所谓“理性人”或者“经济人” 之类，预设社会是同一层面上的独立、自由、平等的个体集合，即所谓“理想状  态”,如洛克的“自然状态”或者罗尔斯的“原初状态”等，然后附加上外在的契约性的社会关系。此中，独立个体是先在的，而社会关系是后在的。

可见，今日西方所盛行的自由主义的民主宪政，实乃由其实体观传统所注定 的政体形式。从历史来看，这种民主政体也并非近代以来才有，而是古希腊城邦 制反身重构的结果。只是近代以来随同西方所占据的现实中的高度优势，而被泛化，被夸大，以致获得了空前的话语权。

显然，自由主义所宣称的人人生而自由、平等，只是一种理想化的假定，并且 是片面的假定。其所谓“天赋人权”,其实只是“天知道”的意思。事实上，自由 和平等只是刻画了人之实体性的独立自存的一面，此外还应有关系性的另一面， 即由社会依存性所导致的不自由和不平等。对一个现实中人而言，这两面都是 固有的。不难了解，不受约束的自由总会彼此相撞，维护平等恰恰需要借助等级 的力量。极而言之，并不存在可以脱离社会性而独立自存的人性。因而，绝对的 自由和完全的平等，不仅现实中没有，而且逻辑上就是不可能的。是以，即便是  被誉为“自由的奠基人”的卢梭也不得不慨言：“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却无往不在 枷锁之中。”①这表明，在自由主义的话语体系中，并非不讲群体、约束和等级，那 是不可能的。事实上，任何社会理论本质上都是要处理“群己”关系，差别只在 立场和高度。自由主义只不过是在对待群己关系时采取了实体观立场，立足于 个体来看待群体，从而将自由和平等看作“第一性”,而将约束和等级看作“第二 性”,并且将后者归结到前者，试图由前者来派生出后者。譬如，按照洛克的看，订立契约以及成立政府的目的，就在于保障先天不可侵犯的个体权利。

由此可见，自由主义的话语方式是一种典型的实体观的叙述方式，和形式逻 辑的说理模式，将二重性并立的双方看作有一个先后，然后偏执于一端而试图归 结掉另一端。具体就是：首先，将一个健康社会所应具备的全部必要条件区分为 两组，如独立与依存、自由与约束、平等与等级、自利与他利，等等；然后，设定并 强调其中的相应于实体性方面的那一组，而试图推演出或说归结掉相应于关系 性方面的另一组。所以，尽管在自由主义的话语体系中也会涉及关系性方面，但 却在原则上被当作“第二性”看待，只是派生性地从属于“第一性”的。正是这种 立场上的偏颇，导致自由主义的话语体系必然固有先天性缺陷，以致不能善待社 会组织结构中的关系性方面。其中，最为集中的一点就是不能坦然面对等级向 度。对此，自由主义必然陷入一种窘迫的两难境地，既要在形式上否定等级又不 得不在实质上肯定等级。也就只好遮遮掩掩，甚至往往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也

正因此而招致被人指责为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