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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创作中有一个“兴”的理论。“兴”的基本意义是“因物喻志”(钟嵘: 《诗品 ·序》)。“兴”有形象,这形象有两个作用:其一是议论、抒情的发端,“先 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朱熹:《诗集传》卷一)其二是“志”“意”“理” “义”等寄寓所在。“兴者,托事于物”也(陈奂:《诗毛氏传疏》)。闻一多先生 说:“《易》中的象与《诗》中的兴……本是一回事,所以后世批评家也称诗中的兴 为‘兴象’。”①也就是说,所谓诗中的“兴”,也就是周易模式化思维中的“象”。 试举《诗经》的两个例子来说明“兴”与“象”的关系:
关雎(国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笔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这首诗是“《诗》三百篇”的第一首。全诗共分五章,每章四句,皆为四言。 第一章兴而有比,以雎鸠之鸣声起兴,以雎鸠和鸣来比喻男女唱和之意,这是比。 以“窈窕淑女”点题,再转入主题“君子好逑”,申述男女之当匹配。第二章再以 “参差荇菜”点明是在水边,而“左右流之”则是用有人想捞荇菜再一次作比,和 下文铺写“窈窕淑女,寤寐求之”相映照,显得景美,人美。第三章则引申求淑女 而不可得的相思。“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易经 · 中孚》的九二爻辞与此诗颇有些相似:呜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
鸿雁于飞,肃肃其羽。之子于征,劬劳于野。爰及矜人,哀此鳏寡。 鸿雁于飞,集于中泽。之子于垣,百堵皆作。虽则劬劳,其究安宅。 鸿雁于飞,哀鸣嗷嗷。维此哲人,谓我劬劳。维彼愚人,谓我宣骄。
第一章的头两句是起兴,以大雁肃肃飞行无所安集,比喻流民浪迹四方。第二 章写组织游民筑墙重建家室的情形。头两句也是起兴,以大雁聚居沼泽中,找到栖 息之所,比喻流民自己动手建房,得到安定的生活。第三章自诉辛劳不被理解的牢 骚。头两句同样是起兴,以大雁的哀鸣比喻流民痛苦的呻吟。诗人正是出于对流民 的同情,才不辞辛劳组织流民重建家室的,但是他的勤苦却招来了不公正的非议。 “只有明智的哲人才能理解我的苦心,现在却只是一群‘愚人’指责我逞强好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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